只不过,一时之间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自嘲的笑了笑,“不,不对,也不能说是避难。慕景把我安排在基地里,自有她的打算。”
这原本是没什么根据的推测,只能算是隐约猜想。但是——
雷蒙德意味深长的看了托克维尔,语调中竟然有几分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我本来也猜不到慕景要让我做什么,但是今天看到你,忽然有些思路了。”
这应该就是标准的“话越少、事越大”。雷蒙德并没有说几句话,能从中提取出的关键词更是少得可怜,把边边角角都扣一遍,也不过就是几个——
避难、安排、打算。
但是,雷蒙德的眼神里实在包含了太多的暗示。
托克维尔都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怪对方的幸灾乐祸,相反,他居然生起几分不合时宜的同病相怜。
毕竟,从鹰堡被袭,再到流落太空,托克维尔一直是个被拖下水的受害者。而将他这个受害者捞出来的,正是慕景。
身不由己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连这一切是为什么都毫无头绪。
“在你看来,慕景的打算是什么?”托克维尔就此问了一句。
严格说来,这实在不是什么高明的问题。受过严格刑讯技巧训练的托克维尔,起码在他的鹰堡里,肯定不会如此莽撞的直接询问犯人。
更何况,一开始对方就用了“避难”的措辞,证明雷蒙德已经把自己放在了弱势的位置上。这与甘愿与否没什么关系,情势比人强,雷蒙德很清楚如今的自己只能依附慕景才能活下去。
而托克维尔身为慕景的朋友,他这么问,很难不让雷蒙德警惕,他会顺理成章的认为,托克维尔是来刺探的。
替慕景刺探。
见到对方陡然紧绷的状态,托克维尔只能苦笑,但他也没有试着解释。在询问中,话题陷入僵局是常事,如何应付的技巧托克维尔也不知学了多少,但他并不打算用。一方面是因为确实没那个心情,而另一方面,依然是那股奇异的同病相怜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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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克维尔苦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很轻的一下,为了不引起对方更大的抗拒,“别紧张,随便说说就行。你在这个基地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怎么着也该看到一些东西。”
眼下的雷蒙德无疑就处在一种别无选择的境地中,哪怕托克维尔真的是来逼问他的,也没有不说的余地。
雷蒙德斟酌半晌,勉强说了一句,“我在基地见到了一些熟人。”
“熟人?”托克维尔不认为自己完全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雷蒙德四下张望了一圈,生怕慕景就在附近。饶是附近一个鬼影都没有,他还是下意识的压低嗓音,“很多从NOAH实验室出来的熟人。”
“你指的是一区实验室?你们家族折腾出的那些?”托克维尔忽然领悟到为何慕景会掺和一区的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