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全力一击后，破碎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狼狈地倒在地上，艰难地爬向男尸。

“牧哥...”

女人听见脚步声，扭头看向李坤，见他竟也身陨。

艰难地抬起头，想看看究竟是何人相助。

她知道的，自己跟道侣合力都打不过的三人，在极其虚弱的情况下，仅凭恨意，想要反杀三人，几乎痴心妄想。

可她就是恨，哪怕是最弱小的蝼蚁，也有拼尽全力想保护的人。

天边残阳如血，无名荒山的喧闹归于死寂，静的让人发慌。

陈平摘下面具，蹲下身，看向女人。她已然是强弩之末，正大口大口地往外吐血。

“林姐，你还记得我吗？小平子，当年给你送过药的。”

“原来是小平子啊。”

身体里的生机与灵力在飞快流逝，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林然艰难地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看着眼前的陈平，恍惚间，还是记忆中那个斗志昂扬的少年。

多年不见，看着曾经心比天高的少年，现在已经站在了她前面，她很欣慰，也很自豪。

林然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李牧尸身上。

“小平子，帮林姐一个忙...”

她痛苦地闭上眼，一颗泪珠滑落眼尾。

自己和夫君这样狼狈的样子出现在小平子面前，可真难看啊。

陈平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意识到林姐的局促，脱下外袍给林姐盖住。

手起刀落。

林然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一炷香后，火光冲天。

所有恩怨，化为一抔黄土。

陈平看着燃起的火焰，恍惚间想起从前。

那时的他踌躇满志，那些荒诞幼稚的梦想，什么天命所归，什么莫欺少年穷，从一个五系废灵根的杂役嘴里说出来总是令人发笑的，甚至有人故意拿这个嘲笑排挤陈平。

林姐作为外门弟子，不光没有嘲讽他，还给了他一个馒头。

她说‘她相信陈平。’

她说‘浮游不认命，蚍蜉可撼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