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苍好像明白了什么，继续朝上游处看去。

随着阵阵水浪喷涌水花四溅，关于他过往的一幅幅真实景象，骤然浮现在这条浩瀚河流上方。

哗——

在灵界投影域的梦境集合中碾杀汤恨玉……

哗——

在宝蓝研究所研究虚数空间与实数通道……

哗——

在实验室里改造垂死的狄绕月……

越看越远，画面一直到十天之前，自己端坐于浩渺太空中静静修行的景象为止。

再往上游追朔，却已没有了任何画面。

突然，周围虚空冥冥中有一股涌现，告诉穆苍。

只要他随意选择一幅过去的景象就可以更改那一个时间点自己的某项选择，从而修改过去，覆盖现在时空。

穆苍似有所悟。

这股莫名之力，即是后悔药的药力。

“原来如此，我好像明白这儿是什么地方了。”

他若有所思，转首又向河流下游看去。

当他目光触及到下游那波浪涌动的河水时，再次出现一幅幅模湖景象，升腾至河面之上。

穆苍双眼中神光湛湛：“这些，应该就是未来的画面吧。”

哗哗哗！！

大片大片水花突然爆散。

这条晶莹璀璨浑然一体的通天之河，竟在此刻突兀分裂出了数十上百条细长支流。

随着这些支流的出现，快要清晰起来的一幅幅画面亦崩溃瓦解。

穆苍摇头轻笑：“有趣。”

显然，面对这种情况他并不是很失望。

再次选择一条支流，目光流转继续看去。

哗哗哗——

可那条支流在被穆苍目光触及到后，也再次颤抖涌动着分出数百上千条更多的支流。

这些支流，有的互相融合成为一条粗硕些的河流。

有的虬结成涡，轰隆隆间膨胀爆碎成无尽水花。

有的则蜿蜿蜒蜒，流淌向无法看清的幽深未知之处。

甚至还有的不断细化干涸消失，再寻不见。

下游一时间变的无比混乱，各种画面混杂难言，再无法看清。

“过去常驻，但可改；未来可查，却不定。”

穆苍微微笑道，“很好，看来宿命论并没有主宰此方宇宙，大千众生依然是相对自由的，我亦然。”

过去，从遥不可知处流淌而来。

奔腾不息，流向那变幻莫测的未来。

到此刻，他终于确定，这条河流就是时间长河。

这时，穆苍眉头一皱，勐然抬头。

他发现这条时间长河的上空天穹，近乎无限大也无限高。

其中，有亿亿万万条彩光炽流涤荡涌动。

那亿兆色彩互相交织碰撞，又汇合酝酿成了无穷无尽既空幻虚无又沉重压抑的混沌气流。

穆苍隐隐看到，在那无限高远似永无尽头的混沌天穹之中，竟有一支状似由青铜打造的巨大箭头，横亘四方穹极，遮盖近半天空。

那枚庞大无边犹如一方青铜大陆的神秘箭头上，遍布着密密麻麻深浅不一的斑驳伤痕以及裂损沟壑。

就好似在无尽岁月前，那枚古箭头曾经历过某种艰险大战一般。

昂头注视箭头的穆苍剑眉紧皱，喃喃低语道：

“青铜古箭……时间长河上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它到底是什么？”

破妄神觉与混沌计算适时启动，拢括穆苍所知一切信息为基，开始疯狂推算起混沌天空中那巨大青铜箭头的跟脚。

但在许久后，穆苍却毫无所得。

莫说答桉和信息。

甚至连那一丝丝可能性的猜测，都推算不出，也捕获不到。

就好像那枚青铜箭头，不沾染任何因果缘由，也不散射任何信息。

“罢了，未知的东西穷究下去只会徒耗精力。”

穆苍昂头定定看了最后一眼无穷高处的青铜箭头后，放下心中疑惑，再度转身看向上游处，感受着周围那股似有似无的后悔药力，沉声道：

“我选择一天前的时间点，我要在那一刻做出追踪这座深海基地发送出的一切无线电波的举动。”

嗡——

决定一下，时间长河上游顿时剧烈暴动起来。

距离穆苍不远的【一天前】那段上游，突然涌现出一幅画面。

画面中，端坐于月球表面的穆苍悠悠睁开双眼，眸中爆闪出无比绚丽的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