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居高临下地看着张屠户,而后又将目光扫向周围看乐子的镇民。
“至于你们,不要再做些消磨我对这镇子善念的事情了,你们应该庆幸……能活到现在。”
语出惊四座,所有镇民如鲠在喉,说不出话。
他们愣愣地看着那穿着破洞长衫的疯乞儿,这是真他妈变种了?
饭点到了。
陈远走了。
带着小黑子。
“都散了吧。”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围着老槐树的众人也各怀心思地逐渐离去。
唯有断了一腿的张屠户坐在原地,咬着牙道:
“死癫子,老子一定要弄死你!”
张屠户阴翳眼神中又闪过一丝光亮——
他还有后手,天大的后手。
……
今日无雪,也许从昨夜明亮的玉蟾中便能瞧出来好天气的征兆。
狗尾镇大道上的雪迹已消融殆尽,唯有道壕里零零散散的白黄斑点还残留着冬雪痕迹。
但俗话说,下雪不冷融雪冷。
“咯咯咯。”
“小黑子,怎么了?”陈远侧头问。
“冷,陈哥……冷,咯咯咯。”
小黑子冷得牙关直打颤。
陈远瞧见,也有些皱眉。
“没事,陈哥有办法。”
“好,谢谢陈哥,咯咯咯……”
“……”
小黑子本是没有名字的。
他没爹没娘,差不离是和陈远一个时期流落至狗尾镇的。
十年里,小黑子从孩童长成了少年,但因其没上过学堂,且经常对着镇中央的老槐树发呆,也便被人喊作傻子了。
再加上营养不良,小黑子的体型比同龄人瘦小太多。
陈远自诩学富五车,心思细腻的他在小黑子六岁的时候为其起了个名字——“黑子”。
但陈远又觉得不妥,便绞尽脑汁又重新起了个名——
小黑子。
六岁的小黑子流着鼻涕道:
“陈哥,加个小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陈远反问:
“你不觉得变可爱了么?像只…小鸡。”
“……”
思忖间,二人很快走到一塌顶小亭中。
这本来是柳家人建造的赏景之地,但因为被雷击塌了顶,也就成了无人光临的荒地。
久而久之,这小亭便成了柳寻给陈远送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