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童点点头,“没错,我不想这样。他的计划是将修士与普通人分割开,彻底形成两个世界。而这两个世界却没有间隔,互相交融,最后的结果不会好到哪去。”张天衡眉头紧皱,问道:“他就不能另外折腾出个空间么?机关术可以做到。”幼童面带微笑,“真有这么简单的话,还要我做什么?”
张天衡一愣,回过神后便不再开口说话。幼童坐到栅栏上,身前是一片花海,“他赢了的话,权力要比预设的要少去很多。而且创造出一个空间,这是在元界中被禁止的,你如今不过三品,等你到了九品之后就明白了。更何况,创造出一个普通人生存的世界很简单,想要创造出修士用以生存的世界,他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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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衡满脸疑惑,思索片刻,问道:“为什么不把普通人关到一个地方?”幼童满脸疑惑,“你真不知道?”张天衡想了想,良久,神色黯淡。幼童摇头叹息,“因为自己接触的只有修士,所以认为修士烂大街?不可能的。老东西做过测试,元界内,单说人族,超过千亿时,会出现两千三百名修士;如果出现其他的生灵,比如兽类,巨人,精灵一类的,那就是前者的兆亿分之一。
这怎么关?修士只能是少数人,这与血脉没有任何关系。你祖宗那一辈人的天赋都很不错,下数几代皆是同族成婚,可出来的修士却少之又少,最危险的时候,甚至三代内无一人可修习机关术,这不是我们可以改变的。在创造之初,生灵要维持自身特点,就要舍弃一些东西,不然成不了活物。
越接近浑然一态的修士实力越强,他们就越发接近神明。但身体的限制不会让他们突破极限,在某天修炼时,彻底泯灭自己作为生灵的性,踏向成为神明的道路时,他们就离死不远了。在这些天才成功的一瞬间,他们会因为无法控制那股力量被瞬间冲散,最终归于天地。”
张天衡面带疑惑,刚想问些什么,幼童直接打断,“神明创造生命可以,但创造不了神明,这是相对而言,更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真理。你们尚且年幼,这些事情自然不知道。元界初立,自身便有了唯一的规则,保护。
保护自己,保护一切。这也是我们介于虚实之间的根本原因。这千年里,那老东西在阻止世界前进,所以你们很难知道这些东西。不过他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世界也完成了最后一步,化虚为实。”
张天衡面带疑惑,“以后就是真的了?”幼童笑道:“你们一直都是真的,只是相对于其他世界而言,你们有点特殊就是了,主要就是诞生过程的问题,没那么重要。而且,无论是进入还是离开,总会不可避免的泄露信息,所以元界会封顶,一个所有诞生于此界的生灵,都无法跨越的门槛。”
张天衡看向四周,叹息道:“以后会很难。”幼童点点头,“无法想象,那些普通人莫名其妙的得到机关术后,会做出什么;更危险的是,他们几乎不可能会被约束,即便他们才是少数人。”
张天衡思索片刻,“就不能把他们的上线降低,普通人的下线升高么?”幼童摇摇头,“已经没有生灵可以做到这一点了。那个老东西舍弃了全部力量,最后还创造出一个怪物,想必也是要处理之后的事吧,不过,我不认为项庄可以维持规则。”
张天衡看向幼童,“我不觉得你会输,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幼童眉头轻挑,“你的记忆可不是这么说的,奉承我可没用。”“输赢不在某一刻,同他人言胜负我以当时论断,同自己,和您这一类的,我从不以片刻论断。”
幼童沉默许久,神色严肃,“谢谢。”张天衡随即问道:“为什么同我说这些?我是天武人。”幼童一愣,随后捧腹大笑,过了好一会儿,揉了揉眼睛,解释道:“你们的概念我一直都很难接受,我始终认为,你们都是一样的。”
看着张天衡满脸茫然,幼童飞到他的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而不语。
画面定格,等张天衡缓过神来时,他竟是站在死骨山脉一处山头。不远处,项梁与一支来历不明的军队准备交战。
…
雨墨回过神时,依旧身处虚空之中,眼前站着一位白衣男子。羽墨反手持剑,警惕的看着白衣男子。
盯着他许久,见迟迟未有动作,雨墨向身后挥出一剑,却毫无作用,再次转身,见白衣男子依旧没有动作,问道:“这是哪?”“愿意好好说话了?”声音从侧方传来,雨墨转头看去,白衣男子盘腿坐在虚空之中。也不知为何,白衣男子说话竟能传入他的耳中。
白衣男子满脸疑惑,“你在楚国待这么久了,就不知道我是谁?还有,别用心声了,这地方说话能听见。”雨墨一愣,喊了一句,发现还有回音,于是眉头紧皱,“你到底是谁?这是哪儿?”
白衣男子一手撑着下巴,喃喃道:“虽然你们这一族寿命很短,但在许多方面都是一等一的,我们离开后,你就是唯一可以威胁项庄的人了,可为什么看你不太聪明的样子?”
雨墨眉头紧皱,死死地盯着白衣男子,忽然眼前一花,白衣男子站到他的身旁,“别这么紧张,放轻松。你还不能回到元界,我和那俩快结束了,这会儿回去会被抓的。帮你们调整一下,离开楚国还是简单的。哦,对了,这地方不再元界的范围内,怎么说呢…算了,不说了。我改变了这地方一点东西,其实这里还挺大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雨墨看向白衣男子,“是机关阵?”白衣男子笑着摇摇头,“有些地方你是比他要强,但有些方面,你真不如他。到现在你还认为我是楚国一位不知名的修士,他一眼就知道我是谁,这么看来,你们一起游历还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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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墨呵呵一笑,“只知道动手解决问题,强在哪?”白衣男子看着他,好半晌说道:“眼睛,观相。”雨墨皱了皱眉头,白衣男子扯开话题,“原本决定带你一起离开,可你前辈很自觉,你也很不错,再加上我心情好,想腾出手帮你一把,也就留着了。”
雨墨恍然大悟,随即沉声道:“你会输。”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怎么定义输赢?”雨墨呵呵一笑,“他做出这等僭越之举,势必有很多准备,可你不但没阻止,还让他活到今天,还能有什么原因?”
雨墨眼前一晃,看到白衣男子坐在一处凉亭内,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提溜着一串葡萄,那葡萄自行脱落送入白衣男子嘴里,等他吃完自动送上。“如果你认为他从我这得去了些许权力,算是他赢的条件,那我的确是输了。而且,以这个条件来判断输赢,这世上所有伴生规则加起来,也赢不了他。”
雨墨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白衣男子漫不经心的说道:“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在他手上,那不是我们能阻止的,毕竟那老东西太强。而这些权力,本就是属于他的遗产。”雨墨满脸震惊,“怎么可能?”白衣男子吃着葡萄,趁着间歇回道:“有什么不可能?少年成名,传遍元界。这种事都能出来,还有什么事值得惊讶?”
雨墨沉默许久,问道:“以后该怎么办?照你这么说,他的上限势必会远超元界的极限,谁还能对付得了他?”白衣男子摇摇头,“知道太多还真不是好事。张天衡见到我之后,就没想过我会输。你知道的太多了,反而限制了自己。我们这种级别的,成败不能以现在,过去,未来去算,可能在过去他就死了,可能现在他又赢了,也有可能在未来他又输了,这谁说的准?”
雨墨眉头紧皱,半晌,问道:“你能说人话么?我真猜不出来你是什么意思了。”白衣男子眼角一抽,深呼一口气,轻声道:“滚。”雨墨还没缓过神,便传到了张天衡身边,以倒插葱的方式忽然出现。
张天衡将他从地里拔出,眉头轻皱,“挺巧。下次能不能换个好一点的出场方式?”
…
白衣男子最后看了眼雨墨和张天衡,又回头望向项梁,口中喃喃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