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静谧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压抑。
滴答,滴答,血液从袁挚的指间滑落,滴在冰冷的浴室地板上,逐渐汇聚成一片血色,悄无声息地流向下水道。
直到袁挚手掌里掐着的人,在他手里彻底消失,化为一摊血水。
袁挚甩了甩自己黏糊糊的手,伸到水龙头下,让冰凉的清水冲刷着手里粘稠的液体,直到恢复干净。
浴室角落里,一把老式的手电筒摆放在洗漱台上,微弱的灯在狭小的洗手间里映照出一片亮光。
袁挚静静地站在镜子前,目光凝重地打量着镜子中那个异化后的自己。
眼睛比较靠前,周围长有两条黑色条纹,瞳孔细长深邃。
还有那张可以张到180度的嘴巴,以及上颚中间两排可以上下游动的牙齿,无不透露出令人心悸的蚺科特征。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双手也变异了。
指尖分泌出一种具有强烈腐蚀性的物质,就浓硫酸一般,只要他想,触碰到任何生物都可以瞬间将他们化为血水。
这种变化刚开始的时候还让袁挚觉得陌生又有些许恐怖。
袁挚开始回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异的,应该是从悬崖底下把孟易抱回家的时候。
他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那个午后,他从一个险峻的悬崖下把孟易抱在怀里,一路非常小心的把人带回家。
孟易驾驶跑车去机场接出差回来的他。路上遇到了植株变异,突然出现的大量树枝让孟易下意识猛打方向盘。
车速太快,孟易的车在失控的翻滚中冲下悬崖,袁挚有时会想像自己可以在车祸发生的瞬间,冲进车里把孟易救出来。
那时候整个联邦都是物种变异的消息,袁挚在悬崖底下找到孟易时,驾驶座上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具焦黑的尸体。
袁挚当时只想尽快把孟易带回家,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悄悄游来的黑森蚺。
那个庞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靠近,袁挚几乎在瞬间就被绞杀得无法呼吸。
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在地上摸到半截树枝,拼尽全身力气把树枝插进森蚺的腹部,把里面的五脏六腑一股脑儿地拉扯出来。
森蚺的血液如同喷泉般涌出,浸透了袁挚的双手,血液在指尖流淌,温热灼人。
袁挚住在骏景苑,只有他一个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