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门汀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她变成了神樱。

鸣神大社的风景如旧,树下友人间的小聚也和她记忆中的没有什么差别。白毛狐狸嘴里说着调侃的话语,执拗的武人辩白着下次牌局一定会赢。

春风和神樱的花瓣一起落到了更温和些的雷神杯中。梦中的真抬起头,明明应该看不到树中的灵魂,却似乎遥遥和克莱门汀对视了一下。

克莱门汀心中忽然划过一丝明悟。不知是什么力量把一个答案送进了她的脑海,这不是她的记忆构成的梦境,而是一个没有她存在的稻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梦境,但此刻她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以一个全新的视角观察着树下的人。

韶光短暂,欢宴亦终。小聚的场景很快在她视野里消失,世界暗淡下来,被按下了加速键。

她看到深渊的漆黑从四面八方侵入尘世,地脉记录下世界的悲鸣。

鬼族少女被这漆黑吞噬了理智,与安定四方的神明刀剑相向,最后断臂遁逃,隐入山林。

远岛的蛇神背约东侵,面具坠地,天狗的黑羽落入尘泥。神社的宫司奔赴战线,却力竭身殒,空余执念孤魂。

斗转星移,神樱依旧如旧,树下却只余匆匆上任宫司的狐妖少女和远赴古国带回染血兵刃的将军。

梦境太过残酷,克莱门汀只好自己试图开导一下自己。

“没关系,这是做梦。明天梦到将军的位置让我坐坐也挺有可能的,算不得数。”

“如果没有我稻妻真会变成这样,那这简直是我最有用的一集。要是我死能改变这一切,那当然是我赚了。”

“说好的死后自会长眠的,怎么还要让我看这个,到底讲不讲基本法啊。”

克莱门汀干脆闭上了眼,自己都觉得有点掩耳盗铃。但故事仍在继续,树木的视角本就有限,这其实不影响她接着感知这个梦境。

五百年的时光在梦里匆匆而过,经历离别的将军将自己的身躯改造成了护佑永恒的人偶,自己遁入净土,为避免磨损经历了百年的苦役。直到异世的风吹入封闭的列岛,苦役才被暂时终止,服刑人又投入了一场新的无休止的长路当中。

克莱门汀认真揣摩了一下,觉得这确实是影会干的事情,她是真的什么都能做得到。

所以说,果然不能让真出什么意外啊,不然没人劝得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