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消息,高览觉得纳闷,因为现在离难楼他们走了才不过五六天,就算这里离难楼部落近,但一来一回,也不该这么快吧。
他找来张郃商议,二人询问了一下斥候,斥候说是打的“鲜于”的旗号,就更加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幽州姓鲜于的很多,可没听说过有什么叫鲜于的大势力。
这些人从哪儿冒出来的?
“先不管是敌是友,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万一是公孙瓒援军,冒然去询问,必会让他们警戒。”
张郃想了想,说道:“不如先放他们进来,看看他们是作何打算?”
高览问道:“该怎么做?”
张郃说道:“我们先埋伏人马,等他们到了近前,再去询问他们来路,如果是敌人,埋伏人手立即进攻,若是友军,则再行商议。”
“嗯。”
高览点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不得不说,刘虞的号召力确实大,一声令下,无数人聚集起来,而且所有部落首领,都没有叛变,给袁绍这个信息。
底层士兵其实并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刘虞号召了他们首领,他们才会跟着出来。
可即便如此,大大小小首领那么多,却没有给袁绍提供情报,就足以证明刘虞在幽州确实有这份威望。
高览张郃摸不清楚他们的来路,又不敢贸然进攻,因此只能先观望一番。
由于到巨马水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鲜于辅让大军原地休息一夜,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再出发。
大军分为三路,前中后,前军由鲜于辅亲自率领,一万先锋军,过了巨马水之后,就浩浩荡荡地向着这边过来。
这一万人在下午时分抵达了易京城外三十里处,离高览他们的营寨,已经不足五里。
城外近十万大军,营寨连绵十余里,遮天蔽日,只要不是瞎子,远远的都能看到这个盛况,因此当鲜于辅大军抵达的时候,很快就有袁军斥候冲出来,询问他们的来路。
旷野无比宁静,远方的营寨内清晨炊烟袅袅。但鲜于辅并不知道,在远处丘陵后方,蹋顿步度根等人的骑兵大队,早就已经埋伏好,只是一声令下的事情。
张郃跟陈暮打了几次交道之后,学聪明了许多。表面上他们是才发现这支队伍,没有防备。可一旦他们有所动静,立即就是雷霆之火!
而且高览张郃也并非普通人,他们的营寨布置也很讲究,在各处要道和丘陵上,都铸造了军营要寨,即便敌人突然发动袭击,想要打到十余里外的大营本部,还是非常困难,因此他们根本不担心这支部队是敌人。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鲜于辅在抵达之后,也并没有马上进攻,而是迅速派出士兵,将前来问话的袁绍士兵抓起来,然后开始往后撤退,这一系列举动,让远处观望的高览张郃摸不清楚头脑。
“他们抓了我们的士兵!”
高览沉声道。
张郃脸色阴沉起来:“看来是公孙瓒的援军无疑。”
“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下令进攻吗?”
高览问道。
二人私交不错,大事上经常商量着来。
张郃摇摇头:“不可,现在去已经有点晚了,而且会让他们警惕,我们明日埋伏起来,等他们来攻。”
“嗯,好!”
高览也同意他的想法,人家抓了人之后扭头就跑,现在追确实已经晚了。
但这世上的事情本来就很出乎意料。
上午过去,到午后,鲜于辅忽然发动了进攻,从东面连拔袁军数座营寨。
他之前捉人家的斥候,就是为了询问这里的情报。经过严刑拷打之后,从袁军士兵嘴中得知了这名士兵所在的东面营寨情况,因此才从东面发动进攻。
发现这个情况之后,高览勃然大怒,立即让蹋顿等人回到原来的埋伏点,静静地等待敌人来攻。
东面营寨被拆毁,大量士兵开始按照计划中的一样,往埋伏点撤离。
此地是东南面的一处通往易京的官道,远处有一片丘陵,丘陵遮蔽视野,藏着约两万多骑兵在后方,一声令下,这些骑兵会上去纠缠住鲜于辅大军,然后后方所有人一拥而上,将他们撕成碎片。
在那处丘陵山岗上,蹋顿离着约二里的距离,观望着远处。他在等待敌人进入埋伏点,然后让自己的部下出击。
“单于,他们来了。”
蹋顿的部下远远地看到地平线上冒出大量黑点,骑兵轰隆隆如一辆辆推土机,摧毁了外围营寨之后,向着这边杀来。
“我看到了,让孩儿们准备!”
蹋顿目光中闪过一丝凶厉,只要击败了公孙瓒的援军,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将公孙瓒困死在城里,到时候整个幽州,就将是他们乌桓人称王称霸!
然而下一秒,蹋顿就目瞪口呆地看到了一幅毕生难忘的情景。
就看到在那遥远的地平线上,无数黑点如雨后春笋一样涌现,跟上午看到的那一万多人的情况完全不同,无边无沿,仿佛看不到边境。
漫天的尘土飞扬,整个山丘都在晃动。远方不知道有多少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军队,他们就这样,忽然地出现,然后如一道可怕的洪流一样,向着这边的埋伏点,蜂拥而来!
“撤,快撤!”
蹋顿放声厉吼,让身后的部落族人迅速撤离。
高端的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两万人伏击一万人,十拿九稳!
可两万人伏击十多万人,就好像螳螂挡在车前那般微不足道,被碾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