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姜山的情绪也有些失控,杀了武英,除非彻底弄垮斗姆元君对他们,否则上天位列仙班这事,就和姜山彻底无缘了。
一切似乎要回到原点,混迹妖界,自封魔王。
“别给老子废话,我数十个数,你不说,我便去寻他们。你尽管赌,反正赌的不是我爹娘弟弟。”姜山道。
“十”
“九”
“八”
……
姜山一个个数字声报出,听在曹友耳中,就如无常索命,铁链划过地面的声音,最终在姜山数到三的时候,忍不住崩溃道:“好,我说。”
他终究不敢赌。
姜山这才停下,道:“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一开始就是武英他们的卧底,还是说被叛变了?你竟然还能瞒得过玉皇?”
“我从未瞒过陛下,就在来半步多前,我心中所想还是匡扶陛下,肃清寰宇,让他们归政于陛下。陛下为三界之主,英明之君,又非稚童,怎可一直摄政不还?如此天理伦常何在?”曹友道。
“所以你现在还在效忠你的陛下?”姜山面上冷笑,心头暗自思索,这话不像是作假,但这样的人,武英他们怎么策反?
“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你答应我不动我家人,而我任你宰割,我就说,否则你直接动手吧。”曹友道。
“嗯?”姜山眉头皱起,到了这份上还要和他谈条件,忽然道,“你之所以出手,就是因为你的家人?但看你这样子,不像是家人被威胁,说到底你也是三清门下,威胁同门,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三清天尊虽然不喜欢多管门下事,但该给的不会少。所以你是给你家人什么不该给的东西,然后被武英发现?怕我牵连你的家人?”
曹友面色一变,震惊地看着姜山。
“看来,我是猜对了。说吧,我只杀你不动手。”姜山道,至于你死后,你这些事情会不会被查出来,和我无关。
“好,那就麻烦你听我讲一个漫长的故事吧。”曹友深吸了一口气,“在南瞻部洲的一个小国,随州之中曾经有一对兄弟,幼年丧父,被母亲独自抚养长大,但家境贫寒,只能供得起一个人进私塾,最后母亲选择了兄长,含辛茹苦地将他抚养长大,又将他培养成才,最后侥幸得一官身,外放到一地,做一县父母官,也可谓光宗耀祖。”
“但也因此,幼弟失去管教,无法明理大道,且母亲觉得亏欠了幼子,一直心有愧疚,便一直纵容着他,尤其一次,在让他出去放牛的时候,意外遇到狼群,虽然最后捡回来一条命,却摔断了一条腿之后,更是疼爱得毫无节制。”
“初时,无权,倒也罢了。可随着其兄长渐渐出人头地,成了一地之父母官后,便不同了,仗着兄长之名,为非作歹,勒索一地富豪,聚敛钱财,见姑娘艳丽,而起歹心,强娶之,以致姑娘身死……”
“然后他兄长认为是他自己夺走了他的人生机遇,心怀愧疚,包庇有加?”姜山略带嘲讽地看着曹友道。
我有一个朋友,过去有一对兄弟,不就是你自己吗?
“其兄也觉得此大错特错,有违圣贤之道,论罪当诛。但确实心有愧疚,若是当年由幼弟读书,或许全然不同,多次训斥,试图引他回正途,却都无功而返,而其母更是庇佑有加,说其弟年幼,本该如此,他为兄该多忍让,若非是为了他,他弟也不会如此,如果真要算起来,那就连她一起罚。”
“其兄无奈而痛苦,但为了至亲埋没良心又是否应该?何况是他夺走了弟弟原本光辉的人生。”
“他想了许久没有想通,为官十载,后来其母寿终,他辞官不做,将钱财全给了幼弟,然后自己游历山河去。”
“这是你成仙前的故事,后面呢?”姜山问道。
曹友闻言,露出些许迟疑之色:“后来,那个兄长游历山河,穷困潦倒,却见本心,意外遇到一老仙,仙人说他看破红尘,看穿名利,极有慧根,传他妙法,自此跟随老仙专心修道,随老仙修道二十余载,幸而名登天曹,位列仙班。”
“虽只是一小仙,却也觉得分外荣耀。结果奉命巡视三界的时候,却发现弟弟因前世犯错,在幽冥地狱之中受苦,生生世世不得超生,而母亲因为包庇弟弟,被打入饿鬼道,终日饥饿,来世更要打入畜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