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全好了,甄太医医术高超。”
裴江羡仰躺着,肩上的痛几乎夺走他的全部神智,但他就想和蔺赴月说说话,听听她的声音。
“那你呢?有没有哪里不好?”
半晌没听见回应,裴江羡以为她不想说,便又说,“我叫人去梦华街看过你娘,她一切都好,你那个侄儿也好,再过几天,咱们就能回去了。”
还是没有回音,裴江羡侧眸。
蔺赴月半趴在床边,呼吸早已舒缓匀停。
裴江羡看着她半露出来的侧脸,出神地看了好久。
一缕发丝垂落在她鼻尖,随着呼吸起伏,刺挠得她皱了好几次眉。
裴江羡抬手去捻,指关节微屈,在她的鼻头上蹭了蹭。
那是一种近乎于无奈和宠溺的语气,“你对谁都心软,唯有对我,心狠得不行。”
夕阳湮灭,大地间最后一缕光辉消散,夜色像是浓黑的绸缎,盖过世间万物万象。
蔺赴月睡得很沉,连一个梦都没有,这一觉睡得香甜,所以醒来时困乏不解,反倒更加迷糊。
她茫然起身,看着身上的被子发了会儿呆。
“你醒了?起来吃点东西。”
蔺赴月转头,看向屏风上映出的一道挺俊身影。
裴江羡似乎正在更衣,身侧另一道身影应该是那伽。
蔺赴月有些发窘,本来是来照顾病人的,怎么倒成她躺在床上睡着了?
略等了会儿,她绕过屏风,裴江羡立在桌旁,那伽替他系上外裳的扣子,而桌上已经布好饭菜,大多是些清淡的菜式。
裴江羡穿得整齐,蔺赴月不由发问,“你要出去吗?”
裴江羡目光看过来,脸上已经几乎没有重伤的疲态,“今晚就出发去凤阳。”
“今晚?”蔺赴月皱眉,“你的伤还没好。”
“我没事,”裴江羡挥退了那伽,自己在桌边坐下,“这点伤不算什么,宋二那边不能再等了,我怕再拖下去徒生变故。”
蔺赴月神色一凛,“你是觉得这次舅父遇袭和追击宋二的那伙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