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支狩真起身推开椅子,搂紧侍女,对贾崇升道,“寝房在哪里?”
空豪烈也站起身,收敛了那股锐利的杀意。贾依这才缓过神,扶着桌子摇摇晃晃,脸色兀自一片苍白。
贾崇升道:“两位深夜赶路,想必困乏了,任儿,你带着两位去歇息吧。”
目送空氏父子离去,贾依狠狠一跺脚,发狠道:“爹,那个灭邪士好生霸道无礼!”
“灭邪士大多如此。”贾崇升缓缓地道,温和的笑脸上渗出一丝阴冷,“他们总觉得自己能掌控玉人的命运,可惜,他们不是神,唯有高高在上的神才能掌控人的命运。”
他低头,垂下目光,含糊不清地念诵了几句,贾依也跟着念诵。过了一会儿,贾依又担忧地问道:“爹,留宿他们两个不会有麻烦吧?万一他们发现了崖洞里的……”
“要是发现了,有麻烦的只会是他们,一个弦月级的灭邪士兴不起什么风浪。”贾崇升冷笑一声,寻思了片刻,皱眉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两个人很面熟,像是以前见过一样?”
“我也觉得如此。”贾依脸上露出一丝困惑之色,“太奇怪了,明明觉得是见过这两张脸的,却又没什么印象。”
“两位,请往这边走。”贾任挑着一杆灯笼,率先走在迂回曲折的廊桥上。
支狩真搂着侍女,随口调笑,空豪烈沉默地走在最后。
灯笼被挟着雨点的狂风吹得乱摇晃,将三人的影子不时地映在木地板上,忽高忽低,扭曲不定,仿佛三头深夜狂舞的鬼魅。
支狩真盯着三道影子,不露声色地瞧了一眼怀里的侍女。
雨声滂沱,“噼里啪啦”打在回廊顶上,像是无数只手掌在敲击。廊桥下是黑压压的池水,被暴雨激起一道道苍白的水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