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法略有不同。”江秋还补充了一句,“梁安,我认为你不会有这样差的记性。我以为你只是没有答应——是在毕业以后的第三天。”
准确的时间点一出,饶是自称“记性不好”的梁安也立刻回顾起了往昔,而他也很快从记忆的边角里摸索到了某些可能的痕迹。
那是一场同学聚会晚宴散场后的黄昏,在公交车站台旁,不疾不徐的风将路旁的落叶吹散,让车道上的噪音以外多了些沙沙的声响。
江秋就站在站台前。他手提着聚会剩下的一些赠品,眼神镇静、面容平和一如往昔,然后微微张口。
“目标是我的父亲,我想……”
身后的a08路公交车引擎嗡嗡直响,过大的杂音让习惯于如此轻言细语的江秋并没有发出太大动静,声音很容易就被掩盖了下去。
但也不至于完全听不清,梁安记得自己当时心中有太多纠缠不清的事情,因而错过了后半段话。
不过现在,事实便可以清晰。
时隔多年,江秋再次望向他,“目标是我的父亲,我想你能帮我杀了他。这是我当时说的话,你的反应很平常,叫我以后多多努力。”
……梁安于是判定,这确实是断章取义后的自己能说出的话。
江秋有着准确无误的记忆力,可惜不存在对他人异常反应的判断力。
“我想,你也许能理解我的失误。”梁安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毕竟当时是特殊情况。”
因为他的母亲死在那个秋日,就在他填报了令所有人震惊无比的高考志愿以后,所有同学都知道这一点。
甚至有几年昔日同窗还觉得这是梁安作为儿子的心头痛点,不敢在他面前提及。只有梁安……或许还有零星一两个人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江秋点点头,“也许是这样。”
这个人模糊的肯定往往意味着变相的否定——理论意义上,他还是不能理解,这或许也是一种既有规律。
“所以,你现在的回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