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知道这趟来见帮会的人,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数天前就已经在黑白两道传开,警队里心怀匿测的人定会知道,加上他跟局长大力提倡要铲除黑帮,这必定也让人知道他的嚣张。
这个人是要借此机会给我教训?还是要除掉我呢?徐三晚又问了自己一句。
从车马行的院门进去,里面是个很大的场地,靠近路边这部分是旧时用来饲养或圈放马匹的马栏,再过去便是一大遍荒草地和林子。
现在马栏已被拆掉,空场地用来放置马车或是顿放货物,马房建在空场地的两侧。
院门进来的两边是客栈食肆和镖行的后屋场地,徐三晚没进来之前,在车马行的屋舍后门处,正有一帮人围在那儿。
人群当中,地上架着两口烧着烘火的大铁锅,盖着竹编锅罩的锅里冒着缕缕水气,向周围散发着浓香的肉味。
锅灶离得数米处,一张长方大桌前坐着三条大汉,其中一个穿着件无袖短袄,露着两条肥大的手臂,跟他肥头大耳的脸部一样显得油腻。
这一身横肉的彪汉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盛着酒的大瓷碗和一坛子酒,边上桌面插着一把剔骨刀,另有一把砍肉刀摆在桌上。
这看似屠夫的大汉目光盯着一口冒着烟气和肉香的铁锅,对边上的喽啰兼伙工说:“该够火候了吧,开盖瞅瞅,老子等得喉痒痒的。”
“四哥,要不留下来吃了午饭再走?”彪汉跟着对一旁坐着戴顶礼帽穿着长袄褂,也是身材肥硕的男人道:“说真的,刚才见你过来,我还以为你是为那嚣货来说情的,没成想他也把沙子撒你眼里了。”
“准确说不是沙子,是钉子,不拔掉,我可就要瞎了,连带都爷你也不会感到眼里亮堂的。”叫四哥的男人冷冷说道,一双眼睛同时向彪汉连同坐在一旁的汉子瞟过一眼。
“那是,妈啦个巴子,我这堂口才开张起来,正盘算着大展雄图,就有人说要来灭我,我本就对那人气不顺,他还要呛我一口,你就说吧,是要他胳膊还是要他腿?保管给您卸下来丢锅里烹了。”
“得了么?”叫都爷的大汉瞅见伙工把一个竹编盖子提起来,露出铁锅里泡在滚开的浓汤里的一个牛头,耐不住的又问了句。
“得啦得啦,这就上桌。”伙工丢开竹笼盖子,叫另一人端来木托盘,他两手抓着锅里的牛头角,将一个热气腾腾烹得肉皮散开的牛头提上托盘。
“不瞒您说,要是能把他整个儿放锅里烹了,我是不会可惜的,但是有件事,我还真弄不明白,就想从他嘴里知道个真相。”
牛头端上桌来,跟着就有人过来摆下碗筷和调料,坐都爷一旁的中年汉子开心道:“老大,你这天天的好酒好肉招呼,弄得兄弟我着实是过意不来。”
其实这三个人当中,这中年汉子看着比另两人还显得年轻了些,他就是刚回到堂口就跟都爷坐作一起的练武奎。
“那就拿出你一身本事来好好干,别亏了这好酒好肉的,咱堂口往后还得靠老二你冲在头里的,这浦滨城里有了咱西社的立足之地,还愁没好酒好肉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