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现在时候还早,那儿去弄点吃的?大半天没吃的进肚了。”花四说。
老船工抬手指向右边方向道:“那边过去树林子河滩边原先有个鸭棚子,养有好多鸭子的,前两天鬼子往这边抓人,连鸭带人都端上车了,现在连鸭屎都没了,等阵河里下几网看能捞着什么将就吃些。”
徐三晚和刘黑这下并肩而行,两人互视无言好似斗气,好一阵,刘黑终于忍不住,道:“徐老爷在那棵树下看着你呢。”
“呀,哪?”徐三晚吓得一激凌,掉头就望。
入夜以后,在河码头滩边一支乌篷船上,一盏马灯亮在船头,五个人挤在船篷内就着两碗刚打捞上来的黄花鱼和一小缸子土烧白酒边吃边说话。
夜来海风大,阵阵风吹得小船不住晃荡,潮水泊在河滩上有节律地响出哗啦的水声。
“你们知道么?”老船工曾家阿爹对他们说:“这两天有从浦滨江下来的机船搭着好多人出海的,那些都是逃难的人,可能沿着近海往南去了。”
“可不是,鬼子都登陆上岸了,靠得最近的浦滨那有不逃难的,等着炮火轰呀。”
“看来鬼子马上就要管制住这个入海口了,他们的内河炮艇开过来就是对付这条江的。”
“花老二,前几天早上我见你一家族人剩船也出海了,往那去呢?”
“回福建老家了,咱客家人,咱兄弟俩留下来是要跟鬼子耗上了,不知往后还有没有命回去见一见家人。”
“听前两年从老家过来寻亲的人说,老家三明那边高山大岭的比这里的山岭大多了,就是有命回去也没定能找到。”
老船工和花家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徐三晚和刘黑两个对饮闷酒,徐三晚还是忍不住了问刘黑,你老家那的?刘黑指了那小缸子土烧米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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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人?”
刘黑拿起酒碗和三晚碰了一个。
“有婆娘了么?”
刘黑用筷子指了指碗里煎得蕉糊的黄花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