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周围只有两把椅子,一把在他屁股底下,一把在他身侧。
陆芸上前,抓住椅背“刺啦”将椅子拖到了对面,顶着他像要活吃人一般的目光,挺直脊背坐了下去,期间只有四合如意云肩上的珠串和耳侧的流苏微微晃动。
灯光下的少女美过春日天边的云霞,却偏偏对他一脸戒备。想起今日看到的一切,周伯礼脸色愈发难看,锋利的眉眼中潜藏着无法即刻宣之于口的戾气。
突然!在陆芸惊恐的视线中他出手了。
门口的守卫听着屋里再次传来的“刺啦”声,面面相觑。
“你!”陆芸看着紧挨着自己坐下的周某人,不自在的咽了口唾沫。这位人夫,您不觉得这个距离太过冒犯了么,劝你自重。
周伯礼抬手压在她的椅背上,咬牙切齿“不准再挪凳子,好好吃饭。”
陆芸鼻尖动了动,脸色好看的有限,这就是你请客吃饭的态度么,我要站着——
对于那条试图阻拦自己的胳膊,陆芸早有准备,祭出一招小擒拿手成功教他做人。“周老爷,既已为人夫,劝你耗子尾汁。”
被人将手扣在背后的周伯礼,眼睛瞬间红了,努力用声音传达他的三分摸不着头脑、三分愤怒还有四分委屈“你叫我什么?”
该死的,人夫,周老爷!
陆芸偏过头,阴阳怪气 “周老爷,怎么了。您有家有口的,老来找我做甚么?难不成看我天资聪慧,本领高强,想认我当您的干女儿。”
周伯礼“——”
门口一字不落听完的守卫“——”
周伯礼哭笑不得“某从未娶妻,还请郡主手下留情。”
陆芸将信将疑“昨日那间屋子明明就是女子的卧房。你说你不是他的丈夫,为何会出现在她房中,周身亦有那处卧房才有的桂花香味。”而且不止一次。
周伯礼至此才明白事情的症结所在,于是柔声解释“那处卧房乃是西苑台柱子白凤娇的闺房,西苑老板与我有几分交情,借她闺房一用。至于我身上的味道——”周伯礼眸色微凉“许是与西苑老板谈生意时,不小心沾染上的,你我认识多年,我身上何曾有过其他不明的味道。”
陆芸松开手,眼神依旧犹疑 “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周伯礼彻底没了脾气,从衣袖中摸出一朵金色芍药替她簪在发间“此次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但是——”他语气严肃三分“以后不准再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