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雄领着从日本来的老社畜在总部大楼参观,安顿好对方的住宿和休息后,他则坐到自己副总裁办公室内,眺望窗外的城市。
虽然城区破旧,但一览无余的景象令人心胸开阔,心情一片轻松。
在日本时,渡边雄也跟大办公区的职员般坐小方格。混到日本贸易振兴会驻帝都的课长后,他有了人生第一间独立办公室。
但振兴会的一个课长,如何能跟‘圣光’的副总裁相比?前者也许名头值点钱,但后者却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渡边雄也是从社畜熬上来的。他经历过日本战后经济的困窘,对吃喝拉撒的生活条件要求不高,却对地位非常敏感。
在日本当社畜会迅速掌握一种特别的技能,看任何人一眼就可以迅速判断其地位。这决定了接下来该用什么礼仪,该如何说话。
一旦搞错了,会非常尴尬,甚至毁掉多年奋斗的前程。
正因此,干了几十年社畜的渡边雄有个梦想,就是有天能走进一间漂亮高大的办公大楼,当着无数职员的面走进专属上位者的电梯。
整个过程中,他不需要紧张兮兮的再去注意别人是谁?
电梯能直达大楼的顶层,毕恭毕敬的秘书和随从早就在电梯外恭候。
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向渡边雄开放。他坐在里头只要一按内部通话键,秘书就能把一大票中层干部全喊来开会。
也许‘圣光’的中层干部还不够恭敬,能力也多有不足,甚至不能任由打骂,但渡边雄真的很知足了。
换在日本,五十几岁还是普通社员的老家伙一抓一大把。一堆六十几岁的前辈依旧努力工作,争取成为系长或主任。
七十多的老不死尚在拼命,霸着课长职位不肯退休。八十好几的部长每天锻炼身体,希望有天能熬死同僚成为副社长。
最高的会长说不定是明治时期出生的,当过兵打过仗,经历过一战二战,挨过原子弹爆轰,活到九十好几了,享受最好的医疗手段,躺在医院里靠呼吸机维持生命。
每年副社长都会带领渡边雄这样的小头目,隔着医院的探视玻璃向老会长表示自己的恭敬。
每年老会长都像快死了,连说话都嘴皮子哆嗦。可他还在向百岁高龄前进,手握权柄就是不死。
这一层层压下来,渡边雄待在日本怎么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