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

“谁知道呢,”歪丫眼里又冒出了火,“要不是那老东西把鸡偷走了,我就不用发愁了。”

这话没什么道理。

“你不是说那是只公鸡嘛,又下不了蛋,留着它你还得找东西喂……”

“谁知道呢,也兴许我看错了!”歪丫舔舔嘴唇,打断裴小孩的话说,“最差也能吃顿肉呢。”

裴小孩:“那倒也是。”

“就是,”歪丫得到了裴小孩的赞同,更生气了:“要是能痛痛快快吃一顿肉,半个月不叫我吃东西我也乐意,都是那老东西的错,还有那家人,鸡身上又没写他们家的名,他们怎么知道就是自己的?

要不是我打不过,绝不会叫他们把粮抢走,那么高,那么多,大半袋子呢!我捡了好久的麦穗才攒到的!

还跟毛头他们打了一架,不就是不小心捡到他们家地里去了嘛,他们只顾着玩根本懒得捡,那让我捡捡怎么了?他们还省事了呢!

他们不高兴,我走就是了,扯我头发干嘛,还管我叫杂毛驴……”

歪丫的苦水倒出来,都能淹死人,滔滔不绝的一说起来就没有完了,裴小孩听多了难免有点走神,拖着下巴看看地里鸡,又往远处看去。

中午了,有几户人家飘起了炊烟,但多数人还是不吃中饭的。

三三两两的坐在门口唠会儿闲嗑,再去做各自的事,就是休息了。

勤快些的这会儿也在干活,把大蒜编成辫子,把菜切开晾干,或者把蘑菇串成串,织个草席,反正总有活要干。

忙忙活活一整年,每个人都那么用力的活,只要能吃上几顿饱饭,好饭,就觉得都值得了,真是怪事。

他们都没有感觉的嘛?

裴小孩一想到自己以后都要待在这样的地方,就觉得受不了,就想逃回山上去。

通着村口的路上,出现了一行人。

举着青旗蓝伞,铜棍皮槊和写着肃静的红木牌,鸣锣开道,铜角长鸣。

穿着皂青长袍的衙役,排成两列,前后簇拥着一顶二人抬的官轿,迤逦着向村中走来。

还有人在吆喝着什么。

裴小孩长这么大,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场面,她一把就捂着了歪丫嘚啵个不停的嘴,侧耳道:“别说了,你听,县令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