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人来,男人停止了打骂。
他一抬头,凯路、胡萝卜、胡闹和二蛋见了他的样貌心头一凛:这人竟然是大力强!
大力强看到一群人忽然来到自家门前,不耐烦地大吼:“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子打儿子吗?都给我滚!”
地上的男孩儿把护住头的手慢慢拿下来,几个人看了心头又是一惊:竟然是那个脸上有疤的男孩子!
胡萝卜突然叫起来:“那是我家的冰棒!小偷!你偷我家的冰棒!”
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男孩儿身旁不远的地方,果真有一只沾了泥土的冰棒。
男孩子慢慢站了起来,身上沾满了灰尘和草叶,他没有顾及除掉身上的脏污,眼神狠厉地盯着胡萝卜低吼:“你胡说!不是我偷的,我不是小偷!”
男孩的凶恶表情让胡萝卜有点胆怯。他瞅瞅地上的冰棒,又看看身后众人,像有了依仗似的大声说:“这附近只有我妈妈会做冰棒,而且跟这个一模一样,既然你说不是你偷的,那你说它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是一个女孩儿送给我的。”
“哪个女孩儿?”胡萝卜撇嘴,心想:就你那个凶恶的样子,你不抢就不错了,谁会主动送给你东西?何况我们女同学谁会认识你?
“不知道,我又不认识。”男孩儿态度强硬。
“既然这样谁能证明不是你偷的?”胡闹小声嘟嚷。
男孩阴郁地看着他,目光从众人脸上掠过,看着他们或怜悯或不屑或怀疑的神色一字一句地说:“虽然我没生在什么好人家,但我从不偷东西。”
“啪!”大力强没想到这个平时不言不语、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儿子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嫌弃他出身不好,于是更加气急败坏,便毫不留情地突然一个巴掌扇过去。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大力强脸上怒容毕现,冷笑着说:“你没生在好人家?谷大雨,你个贱种!要不是因为你,我能混到这地步吗?自打生了你我就衰!生你那天下了百年不遇的大雨,差点要了你妈的命;要不是因为你,你妈能离家出走吗?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功成名就了,能窝在这个破地方吗?都是你这个小崽子给我拖累的,你还嫌我这不是什么好人家?我……”
他还要伸手打人,汉克斯一个箭步冲去,一下攥住他的胳膊大声说:“不准打小害(孩)!”
大力强无力挣脱,他满眼戾气正想发怒,忽然发现阻拦他的竟然是那天出手帮那群孩子打自己的黑大个。
他愣了一下,刚要发作,没想到大雨却盯着他恨恨地反驳:“我没要你生我,因为我根本不想要你这么个爸爸。这么多年,你尽到父亲应尽的责任了吗?你说你养我,可是你让我吃过几顿饱饭?要不是因为你打架、赌博卖了家里的房子,对我们娘俩又打又骂,妈妈会离家出走吗?你功成名就?你有工作吗?你的工作就是有点钱就和你的狐朋狗友吃喝玩乐,自己享受!你管过我吗?还总让我给你弄吃的!我一个孩子,没钱,没力气,我去哪给你弄吃的?你不就逼着我去偷去抢吗?告诉你,我就是不去,我就饿死,也绝不做下一个你!”
在场的人都被大雨的话震惊了,汉克斯也收回手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