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样子……是被吓坏了吗?她是在担心,刚才讲出部分事情太鲁莽了吗?
顾安勋看向了那一团团染血的纱布,还有他出门时垫在黑丫头脑后,被鲜血浸透的毛巾,心底一阵阵的发冷。
如果他一直烧着,没有醒来,第二天醒时,她应该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吧?
如果不是自己当时冲动之下掐了她的脖子,她也根本不会醒……
如果他们再被堵在了被窝里,他是不是已经被强行安上流氓罪和故意杀人罪了?
呵……
顾安勋的嘴角,缓缓地缓缓地,上翘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那长而直的睫毛,遮掩住了他眼底足以冰封千里的寒意。
他从不主动找事儿,但今天起,他要破例了。
……
等了不知多久,就在沈易遥迷迷糊糊快要昏睡过去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片嘈杂声。
刘郑毅背着手,腰上插着个烟袋锅,发型像才被老母鸡抱过窝,乱的别具一格。那一双眼黑沉沉的,压抑着起床气。
刘郑毅进门,先被那几团血赤糊拉的纱布吓了一跳,最扎眼的还是那条崭新崭新的白毛巾。
“流了这么多血……老天,那可是后脑勺啊,人没死地上,得亏沈建军同志阴德积的厚。”
刘郑毅发觉,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瞧着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把心里话秃噜出来了。
他尴尬的一拍后脑勺,转而坐到沈易遥跟前,放缓了声音问道:“黑丫儿啊?还认得俺是谁不?”
沈易遥:……
她忍着抽动的嘴角,虚弱地叫了一声:“认得,刘叔儿,六丫咋样了?”
刘郑毅长长呼了口气:“还行,没傻。好,嗯……挺好。”
刘郑毅欣慰的点点头,放心了。
走的慢的王会计跟在刘队长身后进屋,听他这两句话说的,他都替他臊得慌。
有这么唠嗑的吗?
为了避免刘队长继续直肠子,去捅人心窝子,王会计笑容亲切和善,跟看自家小辈一样,弯身对着沈易遥嘘寒问暖。
沈易遥虽看起来虚弱,但脑子是清醒的,能跟王会计有来有往的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