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迟疑着挪动脚步,却没有捕头那么坚决。毕竟只是吃衙门差人的饭而已,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去讨好上官——凭借多年办差的经验,他们看得出,这些从天而降的官兵看起来不是好惹的,那铳口明晃晃的短刃似乎随时能在自己身上捅个窟窿。
“啪”的一声,一名士兵用枪托把捕头砸翻在地,这倒霉的家伙当场昏死过去,甚至来不及说出接下来的场面话。
仿佛是接到了集结的信号,无数文登营士兵从大门涌入,哗啦啦举起了火铳,对准了呆若木鸡的官吏们,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陈雨比瘦弱的吴起仁高了一个头,居高临下地说:“好叫你死个明白:本官手持尚方宝剑,节制天下兵马,文武官员皆可管得。你公然违抗军令不说,还把将军令扔于地上,极尽污蔑之能事,见尚方宝剑如同见圣上,侮辱本官和尚方宝剑,就等同于侮辱当今圣上,乃欺君之罪,如今只撸你官职、斩你人头,不祸及亲友族人,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吴起仁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辩起。对方逻辑严密,把对抗文登营的行为引到了欺君之罪上,这大帽子扣下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当事人无话可说,其余人更不敢吭声,眼睁睁看着知县被如狼似虎的士兵们架了出去。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了一声戛然而止的叫声,像是呼喊之时被掐住了脖子。
几名士兵走了进来,身上明显可见溅落的血滴。
“禀报将军,知县已经被斩首!”
官吏们面露不忍之色,心中顿生兔死狐悲之感。
“知县已经伏诛,你们呢,是要追随他去阴曹地府,还是自寻生路?”陈雨朗声问道。
县丞范明连忙站出来,恭敬地回答:“愿遵从军令,还请国公爷网开一面,放香河县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