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嚷的老卒在队伍中冲啊冲,一波弹雨喷过来,就将其当场打倒在地,浑身血水乱飞,动弹不得。他至死都在喊着‘仗不是这样打的,我们要白死了。’
济尔哈朗却觉着自己做对了,他带着自己的千人队一路从几百米外顶着炮火到距离汉人大军百米的距离。草原上地势平坦,这期间花了大概三分多钟,算是很快了。而对面那门炮打了十来发炮弹,尤其是在距离拉近后,更是一口气打了三四发过来。
“幸好,幸好我下令散开队形,快点跑过来。”济尔哈朗觉着要不是自己临场下令加快速度,还不知道要挨多少发炮弹。现在损失虽然不小,却也就六七十而已。女真步阵士气尚在,已经能够开始对射了。
“列队,列队!”济尔哈朗好歹知道排枪就是要列队,否则散开了压根打不死多少人。他尤为痛恨对面那门火炮,举着刀就指向汉人炮兵的炮位。那是个临时构筑的炮位,无遮无挡的,是个集火的好目标。“瞄准那门炮打,瞄准了打。”
举着火绳枪的女真步卒急匆匆的开始列队,可当济尔哈朗下令开火,却发现自己寄予厚望的火铳手们全都在重新装火药——就不提草原上乱吹的风,光是这一路小跑过来,火绳枪上的引火药早就颠没了。这是不可能事先装填的。
这争分夺秒的时候打不响,济尔哈朗都不知道该骂谁,要骂也是骂他自己,是他下令跑上来的。他不但自己跑上来了,还连带附近好些女真千人队一窝蜂似的全跑上来了,结果大家跑上来都得重新整队,装引火药。虽然就是一会的功夫,可这也要时间呐!
就这么点时间,对面的国防军先开火了。
当建奴的步阵队形开始集中,燧发枪的枪手们就开始瞄准。等对面低头装火药,成排的枪口就喷出火焰和白烟。一连串的枪声,好不容易列队完毕的女真步阵就倒下了一批人。
济尔哈朗站在第二排的位置,觉着自己已经很勇敢了。就当他等着手下把引火药装好,眼前忽然一亮,挡在他前头的一名火铳手软软的倒下了。他不明所以,连忙又朝后站了一排,就准备再次举起手中的弯刀。
结果这刀还是没落下,对面又是一阵排枪,济尔哈朗前头的火铳手又啪嗒一声中弹倒下了。这相隔百米的距离,都还没到火绳枪的最佳射程。济尔哈朗完全是按捺不住要先打一波提升士气,可现在己方士气没提升,人却倒下了不少。
连续两次被国防军抢了先,济尔哈朗再也等不下去了。他也不朝后退,赌气般的挥下弯刀喊道:“装填好的就打过去。”
砰砰砰……
对决的双方同时打出了一波弹丸,济尔哈朗满心希望对面的汉人也能尝尝自己的厉害。可枪响之后,他却觉着胸口如遭锤击,好像有人用狼牙棒给他来了一击狠的。他脸色一白,扑通就跌坐下来,浑身的力气开始消散。
“我被打中了?我是个主子,我是个贵人,我是这千百人的头。这枪弹真是不长眼,怎么会这么快就把我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