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长忙着卸货,罗烈忙着带领手下赶紧把补给运走。欧阳君瞄了一眼报纸,只见头版上就有一篇文章,真是讲‘南方革命形式’的。
甚至有一篇小文章提到了欧阳君二人,“吾辈过去与国家无用,与百姓无益,犯下诸多罪孽。今日欧阳君,罗烈二人愿意改过自新,投身革命,于最艰苦之地抗争不止,洗刷耻辱,九死无悔。呜呼哉……,此等豪情令吾羞愧之余,亦为之骄傲。他二人当为楷模。”
“九死无悔?死的不是你,是吧!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真当老子是乐意么?”欧阳君看了这吹捧的文章便气得鼻孔冒烟。他再一看文章署名,就想知道是谁在咒他死,“这名字是……,我爹?”
欧阳君愣了好一会,正在琢磨自己那一向滑头的老爹怎么会写这等文章,忽然有个队员大喊大叫的跑来报告道:“队长,队长,不好啦。明军那帮狗腿子从北面杀过来了,他们大概有三百多人马,就在二里外。”
什么?
欧阳君顾不上看报纸了,赶紧组织部下搬运补给撤离。游击队这些人一直缺乏训练,打不了硬仗。那怕人手占优,可碰到明军也打不赢,只能逃跑。
海面上的风帆巨舰也在靠近中,好几艘巨舰正在开炮。炮声传来,更是让游击队的队员们惊慌失措。押运的‘革命军’排长从船上探出头,喊道:“来不及搬了,你们快撤。”
罗烈扛着个大箱子从船上跳下来,回头就回道:“那你们呢?”
“你们先走,我们得把这艘船安排好,会尽快跟上的。”排长说完缩回船舷内,又忙碌什么事去了。
这几个月,罗烈和欧阳君别的本事没学会,逃跑的本事可是从入门到精通。两人也不含糊,知道该舍的就得狠心舍弃,带着部下扛着到手的补给迅速撤离。今天这些补给已经很多了,他们很满足。
数百人的游击队潮水般的涌上,又潮水般的退下。在明军人马赶来之前就溜的无影无踪。只是等罗烈带人跑出一里地,就听到运输船冲滩的方向传来排枪的声音,过了没一会便是惊天动地的一声剧烈爆炸。
这爆炸声音之响,让整个游击队所有人都心惊肉跳,回头震惶。再过来一会,押运补给的一个排追了上来。全排每人都扛着一个大箱子,副排长带着泪说道:“排长说不能把这些好东西丢给敌人,更不能把船丢给敌人。
他本想给你们多带些东西,可他断后没走成被敌人包围,只能舍命把船给炸了。他说……,望同志们保重,没法跟你们一起打游击了。”
游击队继续撤离,似乎没人对这消息感到惊讶。这几个月他们见多了生离死别,逃亡和牺牲本就随时可能发生。可今天这事……,所有人都沉默。
欧阳君也看着个木箱子跟在罗烈身旁,低声说道:“以后别再提啥散伙的事了,我觉着‘革命军’最终还是要赢。好不容易撑到现在还散伙,不仅我们脸上无光,更对不起这位舍命给我们送补给的老兄。”
唉……,罗烈先是叹了声,又阴着脸重重的应了句:“嗯,干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