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石的骑兵冲锋时是一往无前,可等回到山海关内却并非集体兴奋。等那股子挥刀砍人的劲头卸去,不少官兵都变得沉默无语。头晕腿软的,恶心无力的,紧张呕吐的,各种表现应有尽有。
有的老兵在嘲笑新兵蛋子第一次见血的窝囊,有的连排长在大骂手下的菜鸟怂蛋。也有如韩石般下到基层拍拍弟兄们的肩膀,随口说笑几声,让人心情放松。
‘扁毛’从空中落下,站在周青峰肩膀上说道:“莽古尔泰赶到了,就在城外。我回来回来时看到骑兵旅有些新兵在哭。”
周青峰站在关墙上,面对鱼贯而入的骑兵,反问道:“他们为啥哭?”
“大概是看到同伴身首分离,又或者看到敌人脸皮剥落。还有医护兵看到肠子流出来的伤员,被吓的手忙脚乱。”‘扁毛’来回的蹦跳,“不过你手下这些骑兵死的不多,还不到百人。对面的女真人死的可就多了,遍地都是。”
“新兵蛋子自己哭总好过他们的爹娘妻儿哭。”周青峰回首看向关外,荒凉的天地逐渐没入黑夜。战场上只剩枯枝,蹄印,残尸,安静了。
关门封闭,部队清点伤亡。
韩石的两千多人无疑获得了大胜,可自身也有折损。骑兵对撞是在赌命,能把敌人轰死砍死自然是好,可也有被敌人的反击命中要害的,更有马失前蹄不幸摔下去的。
阿拉伯马跑的快,稍有阻碍就容易摔倒。若是摔下来断手断脚倒无所谓,还能救回来。可若是摔断脖子,那就是一命呜呼了。至于被敌人反击的受伤的,锋利的马刀一旦砍中就没有小伤口。若是止不住血,一两分钟就会死。
“大帅,我部此次出击至少毙伤敌人五百以上,自身折损七十多。其中有四十多轻重伤的还能救回来。”韩石安抚了部下,就带着统计数据来见周青峰。
差不多十比一的交换比,已经很叫人满意了。‘革命军’好歹还有战场急救体系,命大的还能活。对于作战勇敢者,周青峰都会出手进行救治,好歹能减少点损失。
在韩石的陪同下,周青峰到医护营里走了一圈,末了问道:“感觉对手怎么样?好打么?”
“好打,也不好打。”韩石老实评价道;“说‘好打’,是因为我们优势太大了。大帅弄来的这些天方战马实在太强,女真骑兵追不上,逃不掉,拼不过,不输才怪。说‘不好打’,是那些蛮子有股子拼命的劲。他们右翼人少,还被我们打了个突袭,却也死战不退。”
这真鞑子跟假鞑子,战斗力相差很大的。
韩石还嘀咕了一句,“我们今天冲的犹如狂飙,强的不能再强了。可若是女真人都这么拼命,只怕后面不好打,得死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