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乔知道老友心情,伸手过去拍了一拍他肩头,长叹一声。
这叹息声里,不再是往日的沉重,叹出一份长长的释然。
幼蕖看向自己的指头,暗暗念了声:算你有良心,没在黑雪禁上另动手脚!不枉姑姑打小给你讲故事唱曲儿!
王乔与丁令威心事既除,知道多少谢也不能表达心意,只能抱拳深深一礼:
“大恩不言谢,容后再报!”
梁溪识趣走开几步,让幼蕖与两位同乡话别。她见王乔取出一团什么物事塞给了幼蕖,幼蕖似是推却不得,迟疑着收了。她也不感兴趣,只暗暗好笑幼蕖这丫头收个礼都放不开手脚,真是白历练过两趟了,一点世故都没长。
没多时,只见自由了的灵虚剑与柏人剑比肩飞起,一双剑光径直往朱宸州而去。
顾川终于等到了空,不依不饶地追着问:
“好了,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了,洪骊是如何跟你们回来的?可曾被人瞧出是我们上清山?”
竟然还没忘!
幼蕖只得答他:
“梁溪师姐的曙霞晴作了掩饰,我们用的是雷音遁,功法也注意模仿了冯星儿的垂野剑路数,放心,那观主没看出什么来。”
“雷音遁?也算聪明,曙霞晴的光和雷音遁是有点像……可是……”顾川怀疑地在洪骊身上毫无顾忌地打量了个遍,“他一介凡人,经得住?哎,你有没有觉着身上哪里不好的?”
最后这句话,他是冲着洪骊说的。
洪骊以凡人之身,一次次被这些修道者打量,心中颇觉着有些不平,什么叫“一介凡人”?他生来便是这样,平生所见的人亦都是这般,这些时日突然冒出来的什么修道者奇奇怪怪,眼里都是审视,他才不稀罕!
刚刚在那什么红光中,他分明没觉得任何不适。他是个凡人,又不是豆腐做的,就那般碰不得吗?也忒小瞧人了!
洪骊索性闭紧了嘴一声不吭。
幼蕖按了按袖中的青云障,轻描淡写道:
“我自有护身之法,你莫操心。”
当年青云障能护住她与姑姑以凡人之身跨界而行,如今虽是碎片,在雷音遁里悄悄护住一个洪骊,还是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