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知县大人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是犯了纠结,李平也开始飞速转动脑子,魏忠不是个果断之人,如果他没有劲打掉郑一休,那么自己还需要准备后手。
堂中陷入了沉寂,后面房间的汪师爷也在没出声,多半是没了主意,只好等着魏忠发话。
沉寂了好一阵子,见魏忠还在思忖,李平暗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他也只能赌上自己和全永清镇一村人的未来。
像魏忠这样的地方官员,就怕事情被拉到台面上公开处刑,成为官场斗争之中的把柄。
只要李平表决心,不把郑一休整死,那么全永清镇人会不惜鱼死网破,把事闹得更大。
这样一来,魏忠不得不将重心放在郑一休,以求事态平息。
不过,真要这样解决的话,他们就彻底得罪这位知县老爷,往后估计不好过。
万不得已时,李平断然不会用此下策。
就盼着魏大人能鼓起勇气,李平向前一踏,正要开口,便听人叫唤:
“老爷,张镇孙张老先生到访!”
听这话,魏忠像是摸爬在黑暗中,有人提着灯笼找来,对着李平喝道:“此事容本知县斟酌。”
当下便甩袖袍一去。
李平耸了耸肩:“那老师此次前来应该就是为大人斟酌的。”
估摸这张镇孙放心不下他,这才赶来。
话中带着迟疑,魏忠皱眉看去,问话中带着迟疑:“你是张老先生门生?”
不等李平回应,张镇孙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堂上,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看样子刚才一路急奔,颇费体力。
魏忠忙上前扶起张老先生,招呼人上茶,张镇孙抱怨道:“李平你小子,好俊的脚法,老师我一路小跑,雇了驴子,都没能赶上你。”
魏忠瞪着李平,眸中满是怨言,干嘛不早点上报家门,早说是张老先生门生不行?
李平无辜地摊手一笑,即对张镇孙,也是对魏忠。
张镇孙歇了片刻,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方才开口:“当今风波,已不是杨继进之事,遂安县知县丁珉祯也被牵扯上了,罪名虽是贪赃敛财,可查出来的却是与各县钱粮谋划有关,魏大人如果在钱粮一事出现纰漏,风声传出去,不知有多人将大人视为杨丁一党,一块弹劾,届时便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