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复又起身下了地,将窗帘牢牢的拉住,直到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漆黑,她才回身上床。
闭上眼,毫无睡意,眼泪不争气的争先恐后往外流淌,她抬手抹了下,强迫自己将委屈憋回去,心里默默数羊,脑子却越数越清晰,怎么也无法入睡。
第二日起来,秦晓柠照着菱镜一看,眼下一片乌黑,净面后,她涂上了厚厚的脂粉,将眼下遮掩住,这才抱着学具袋子出门。
路过主屋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朝着里头瞄了眼,时辰还早,但已经是人去屋空。
松枝打着哈欠从后罩房出来,见了秦晓柠,一脸的诧异:“你怎的这么早就起来了?”
“入夏了,不习惯懒床。”秦晓柠敷衍了一句,瞥着空荡荡的主屋,问道:“世子爷何时走的?”
“昨晚四儿守夜,方才听她说,世子爷天还未亮就走了,这不,四儿早早回屋补觉去了。”说着,松枝疑惑的问道:“昨晚,你没跟世子爷睡在一起吗?”
“我睡自己屋子。”
说着,秦晓柠抬腿就往外走。
松枝在后头追问道:“这么早就要去私塾啊?燕窝粥快要熬好了,你不吃?”
秦晓柠没回头,回了句“不吃了”,便抱着学具袋子去了私塾。
今天,她是第一个到的,秦晓柠练了整整五张宣纸的字,其他姑娘才陆陆续续过来。
最近,私塾里又多了好几个世家千金。
说是冲着公府女学先生好而来,但到底目的何在,恐怕只有她们自己清楚。
工部尚书的李小姐进门便冲着秦晓柠热络寒暄:“秦姐姐,今日来得好早。”
这些贵女惯会做人,虽然心里都揣着能嫁给陆戟的念头,但面上,都对她和颜悦色。
秦晓柠朝着李小姐淡淡一笑:“你也早。”
李小姐凑过来瞧她的字,状若无意似的道:“听先生说秦姐姐的字与陆家世子爷有几分神似,我家兄长在国子监任祭酒,他常夸赞陆家世子的字写得好呢。”
这些贵女,都是跟她说不到两句就会绕到陆戟身上。
少女思春,陆戟那样的男人,生得一副好皮囊,最能挑起少女芳心,被缠得多了,秦晓柠也就见怪不怪,若是平日,她倒是能耐着性子敷衍两句,可今日,却没了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