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萧凌宇止住哭啼,诚然回答。
“既然没有,你们怎就断定我是杀伐成性之人?又凭什么把我除名?道可道,非常道,或许老夫悟的并不算什么人间大道,但人间大道千万种,你又怎知老夫心中之道不在人间风流之中呢?”橙澄连珠炮似地发问,句句叨在了‘道理’二字上。
萧凌宇愣住了,这一课,他的脑袋,犹如现磨好的豆腐,一片空白。
一直以来,身为儒家子弟的萧凌宇,只在学宫先贤们的耳濡目染下,学习着作经典,参悟书中道理,但是,他却很少对自己发问过,究竟什么是儒道?儒道之外的‘道’究竟算不算道?未来的岁月里,儒家子弟该怎样发扬儒道?
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的萧凌宇,并不是不能想,而是不敢想、不用想。
当今世道,上到帝王将相,下到黎民百姓,天下所有人都对儒家顶礼膜拜,尊儒道为往生圣贤之绝学,人人言听计从,人人百依百顺。
在这样的社会大背景下,儒学当之无愧是天下第一学文,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大道,纵然江湖有诸子百家,却都如同鼎沸中游离的浮冰,儒家,依然一枝独秀!
这样如日中天的儒家,儒家弟子们只需要墨守成规就能收获荣耀与辉煌,谁又会去想继承儒学之后的创新学和发扬儒学呢?
这一点,连萧凌宇的老师苏御都没有过多思考,不然,在当年儒家内部的学术之争下,他也不会鼎力支持‘独尊儒术’。
但是,今天不一样,先有刘懿点醒萧凌宇,又有橙澄如三春惊雷,一举劈开遮蔽在萧凌宇头顶的浓重乌云,让他拨开浓雾见日出,重新认识了儒学,也重新认识了天下。
灵台清明,方能穿透万物,直穿人心,萧凌宇这一刻,觉醒了。
他轻轻吐了口气,旋即整理衣冠,虔诚无比,对橙澄致礼,诚心道,“晚辈萧凌宇,代贤达学宫先贤受过。您的‘道’,看似离经叛道,在当今纷繁乱世,对儒家,对天下,却是一剂回天猛药。大师叔,是我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