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载春秋,两人默契已如一人,今日会来此营救,也便不奇怪了。
拓跋世江哈哈大笑,上前拥抱方晴,“可想死我啦!兄弟。”
“去去去!肉麻!”方晴推开拓跋世江,“快走吧!切莫耽搁。”
“好嘞!酒回天狼城,咱们再喝。”
说完这话,拓跋世江转身先走,倏然间,拓跋世江两眼瞪得通圆老大,口中微带甜味,鲜血便顺着嘴角滑下。他不可思议地回头望向方晴,只间一把金椎从背脊而入,直插进了拓跋世江的心脏。
“我是汉人!”方晴面无表情,那嘶哑冷酷的嗓音响起,“兹事体大,只能不得已而为之。敌人是敌人,兄弟是兄弟,对不起!”
拓跋世江凄惨一笑,大叫一声,用尽全力轰出一拳,电光火石之间,方晴闪躲不及,整颗头颅被轰得远远飞了出去,力竭之后,拓跋世江血水止不住地从口中哇哇流出,摊在一棵树旁,一动不动,静静等死。
过了小半晌,一声轻哼从拓跋世江的口中吟出,拓跋世江原本浑浑噩噩的神志渐转清醒,探查之下,背后插的那把金椎,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的要穴,并没有插到心脏,而是偏了三分,插到了肋骨缝隙,虽然方才自己口中吐血,也绝非五脏破损吐出的人身精血,而是血入肠胃倒吐出来的普通鲜血。
也就是说,自己受的,只不过是比较严重的皮肉伤,皮囊遭罪,内腑无损,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这个错误,对于一名从业半生的职业杀手来说,是绝对不可饶恕的。
除非这名杀手刻意而为,有心放水!
一想到这儿,拓跋世江双眼双眼一怔,不自觉涌出泪水,声以动容,颤抖说道,“兄弟是兄弟,敌人是敌人,对不起!对不起啊!”
嚎啕大哭后,拓跋世江静神拭泪,拔出金椎,小心地保管好,处理妥伤口,草草掩埋了方晴和那名长水卫士,踉踉跄跄,又复上路。
整座林子,重归于静,仿佛几人从未来过,只留方晴两人的墓在那里静静地躺着,孤独南望他永远回不去的家乡。
今日的林中,也不知到底是谁负了谁?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食君之禄,为君死节。
拓跋世江回到天狼城,已经眼窝深陷,肤色灰黄,眼中还带着好些血丝,嘴唇因长期干燥而裂出了口子,头发十分微乱,仿佛一阵风就会将其吹倒。
入了城后,拓拔世江的使命并不算完成,而是亲手把密信交到了卫队长鸾一刀手里,才悠悠地栽到下去。
大秦皇城内的权力风波,再一次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