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刘权生同应知对坐于一草席上,听完应知此话,他温声一笑,客套了一句,“下官不知诸位大人在此议事,多有叨扰!还望大人们体谅。”
诸官员分坐他地,沉寂不语,很多人对刘权生的冒昧打扰和此刻的揣着明白装糊涂深感不满。
应知倒显得很是亲和,他拿起一个肥嘟嘟、软膨膨的白面儿蛮头,递到了刘权生身前,“无妨,无妨,恰赶我等夕食,刘学经,你若不嫌弃,一起凑合一口?”
“多谢大人!”刘权生双手捧过蛮头,大快朵颐,他一边吃,一边含糊说道,“大人心系华兴百姓,带领各位贤达连夜议事,实乃朝廷之福气,华兴百姓之福气啊。”
这个不轻不重的马屁,大大缓解了屋内略显沉重的气氛。
应知爽朗笑道,“哈哈,刘学经说笑了,这是为官者应尽之本分,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不知刘学经今日前来,有何见教啊?我等一直忙于事务,读书不多,正好听听我们这位大才子的高论,饭后清谈,岂不快哉!”
如应知这般修养极佳之人,言语中却也带了些催促之意。
“哈哈!大人高雅,小吏便知无不言了!”
刘权生随后起身,摇晃着酒葫芦,悠哉悠哉,张口道,“诸位大人饱读诗书,五百年前秦国的武安君白起,诸位大人想必都不陌生,此人一生征战六国,攻城拔地,杀人无数,世称‘人屠’。”
刘权生潇洒地走到屋檐下,拎着葫芦把儿,垂眉挽袖,把葫芦按在满布地面的清寒水中,葫芦咕嘟咕嘟,很快灌满了凌河水,刘权生长袖大舞,身如游龙般起身,抬头对月便是一通豪饮,饮罢,他哈哈大笑,背对诸官,朗声说道,“公元前278年,白起攻楚一战,水淹鄢城、攻陷郢都,这一战,彻底攻灭了楚国意图北上攻秦的意图,楚国从此一蹶不振。从一头蛮牛,变成了一块儿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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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官员各自心事缭绕,开始有些不耐,奈何应知已经奠下基调,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狠狠咬着馒头,耐着性子听刘权生继续说下去。
刘权生可不管那些,他相信,只要众人听完自己一番言语,定会觉得物超所值,于是,他继续说道,“史料曾记,白起率军堆石阻河,挖渠囤水,夜半而放,平地起水三尺深,鄢城不攻自破,死者数十万。”
饱读史书的曹治开口应和,“史书中的确记录了白起攻城之法,不过,这与今日华兴郡的困局,有何干系?”
刘权生潇洒转身,对曹治微微一笑,随后坐回到席子上,将一张羊皮破图放在桌子上,一双大眼温和的看着应知,道,“下昼读书,小吏却发现一件野史趣事。”
刘权生不是兜兜转转的人,他定睛地图,说道,“这武安君白起,引的乃是低处之水。”
话说到这里,应知已经猜出了刘权生深夜来访的意思,他并不是来讨论学文的,而是来出谋划策的。
基于此,应知心中对刘权生的态度,发生了潜移默化的转变,对刘权生的态度,也变得真诚起来,见他亲自为刘权生斟茶,柔声问道,“是何趣事啊?”
在场官员都不是傻子,他们从刘权生的故事和应知的言语中,品出了两人的心思和意思,于是,他们纷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两人,期待着刘权生说出他们心中期待的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