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道:“胡说!吾乃东土去西天取经的僧人。适才到此,不知地名,问你一声的。”
那老军打个呵欠,伸伸腰道:“长老,恕小人之罪。此处地方,原唤比丘国,今改作小子城。”
师徒四众牵着马,挑着担,在街市上走,忽然发现,家家门口一个鹅笼。三藏道:“徒弟啊,此处人家,都将鹅笼放在门首,何也?”
悟空听说,左右观之,果是鹅笼,排列五色彩缎遮幔,说道:“其间必有缘故,等我上前看看。”唐僧扯住道:“你莫去,你嘴脸丑陋,怕人怪你。”机器悟空现身说:“唐僧师父。我陪悟空变化去。”
悟空捻着诀,念声咒语,摇身一变,变作一个蜜蜂儿,展开翅,飞近边前,机器悟空化成一股清风,也随着上前。清风吹开一丝缝隙,悟空变成的蜜蜂钻进幔里观看,原来里面坐的是个小孩儿。再去第二家笼里看,也是个小孩儿。
连看八九家,都是个小孩儿,却是男身,更无女子。有的坐在笼中顽耍,有的坐在里边啼哭,有的在吃果子,有的或睡或坐。行者看罢,现原身回报唐僧道:“那笼里是些小孩子,大者不满七岁,小者只有五岁,不知何故。”
三藏见说,疑思不定。忽转街见一衙门,乃金亭馆驿。长老喜道:“徒弟,我们且进这驿里去,一则问他地方,二则撒喂马匹,三则天晚投宿。”
四众欣然而入。只见那在官人果报与驿丞,接入门,各各相见。叙坐定,驿丞问:“长老自何方来?”
三藏言:“贫僧东土大唐差往西天取经者,今到贵处,有关文理当照验,权借高衙一歇。” 驿丞即命看茶,茶毕即办支应,命当直的安排管待。三藏称谢,又问:“今日可得入朝见驾,照验关文?”
驿丞道:“今晚不能,须待明日早朝。今晚且于敝衙门宽住一宵。”少顷,安排停当,驿丞即请四众,同吃了斋供,又教手下人打归客房安歇。三藏感谢不尽。既坐下,三藏道:“贫僧进城时,见街坊人家,各设一鹅笼,都藏小儿在内。此事不明,故敢动问。”
驿丞附耳低言道:“此国原是比丘国,近有民谣,改作小子城。三年前,有一老人打扮做道人模样,携一小女子,年方一十六岁,其女形容娇俊,陛下爱其色美,号为美后。不分昼夜,贪欢不已。如今弄得精神瘦倦,命在须臾。太医院检尽良方,不能疗治。”
刘傻子说:“那送女子给王上的道人,称为国丈。国丈有海外秘方,甚能延寿,前者去十洲、三岛,采将药来,俱已完备。但只是药引子利害:单用着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的心肝,煎汤服药,服后有千年不老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