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之时的大江之上，生物绝迹，唯有泛着月色的波光粼粼有声，在薄雾的笼罩之下颇有几苍茫而又静谲的味道。

然而，这份静谲很快便被刺耳的马达声所打破，一艘快艇正以极快的速度疾驰驶来，迎着混着水草腥味的江风，拖曳出一条长长的白浪。

快艇的方向盘前站着两个汉子，神色都有些凝重，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六子有问题的”，其中一人正是谢国平，一只手捏在船前的不锈钢栏杆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不锈钢栏杆竟然有些不堪重负的样子。

“回到军部的第二天，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冯东青两手握着方向盘下意识地校正着方向，两眼却有些无神，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六子平时并不喜欢交际，但回去之后的第二天，就几乎跑遍了所有还没转移的营官住所。”

“然后呢？”，谢国平双眼一凝，松开了捏在栏杆上的手指，转而敲击起来。

“开始，我只是有些怀疑，还以为六子是受了什么刺激，性情大变，毕竟老八他们都死了，您也不知所踪。但没想到，不光是性格变化极大，就连他的实力也突飞猛进，在一次冲突里，竟然将二师的一个少将给打趴下了，是货真价实地打趴在地！”

谢国平神色微动，军部的少将与泰坦公司的少将战力标准几乎在一个水平，最起码也是6阶的觉醒者，但要把一个少将打趴在地，连逃跑的机会都不给，那算起来应该有7阶的实力。

一周之前只是普通人类的六子，短短几天觉醒到7阶？！别说冯东青觉得不可思议，就是见识过陈新的谢国平，也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了一点。

但冯东青显然还有话没说完，“过了一周，我按照老大的吩咐，解开了对身体的束缚，果然快速晋阶到了5阶，可惜积累得还是不够，没能冲破6阶的槛......”

谢国平看得出来，冯东青还是有些失落，周围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六阶觉醒者、丧尸和变种生物，他心中没有一点羡慕和压力也是不可能的。

谢国平拍了拍冯东青的肩膀，微笑着说道，“你的天赋不比任何人差，坚持下去，很快就能突破到六阶。千万不要想着去走捷径！”

冯东青点了点头，从进化药剂被研制出来后不久，老团长就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用药剂来刺激觉醒。虽然他并不知道老团长为什么有这样的坚持，但出于对老大的信任，冯东青还是一直照办。

而且，冯东青知道谢国平自己也没有使用过任何的进化药剂，却也不知不觉进化到了6阶以上，这更让他觉得，谢国平这么吩咐必然有着更深层次的理由。

“到了5阶之后，我的能力谱系越来越强。然后，我靠着能力，在六子身上闻到了尸后的味道！”，冯东青在地下通道就已经觉醒出了能力谱系，除了谢国平，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拥有的能力是什么。但当时，他就是依靠着这个能力，第一时间发现了陈新有问题。

当时尽管能力刚刚觉醒，冯东青也不知道陈新身上带着“源”和“力”，但还是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尸后味道，所以才会刻意地针对陈新，甚至差点大打出手。

“你确定？”，谢国平脸上的笑容顷刻便收了起来。

“确定！”，冯东青转过头看向谢国平，重重点下了头，事关多年的战友，他也是确认了好几次才敢这么郑重地说出“确定”。

谢国平没有再问下去，十几年的经历让他十分确认，冯东青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而且冯东青刚才所说的一切，都太过离奇了一些，若是想要欺骗他，也不可能编造得如此破绽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