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儁微微颌首,施然入座,又将衣摆整理得一丝不苟,这才慢吞吞地说道:“堂下何人?”
太尉掾文云走到廊下,大声喝道:“太尉有令,堂下何人?”
蒋干一本正经地再次报名。文云应了,回报朱儁,朱儁这才点头,让蒋干登堂。蒋干来到朱儁面前,一丝不苟的行礼。朱儁见了,心中大快。这阵势摆得有必要啊,要不然蒋干能这么恭敬?
“蒋子翼,讨逆将军在豫州,为何突然派你来洛阳?”朱儁装出一副不知道孙策就在洛阳的模样,语气不紧不慢,却充满太尉的威严。
“天子西播,朝廷远徙,讨逆将军想念朝廷威严,特派我来见太尉。”
朱儁皱起了眉头,摇摇头。“想念朝廷威严,自当派人去长安,为何来洛阳?”
“自从王莽之乱,长安为乱军焚毁,不为京师已近两百年。天子年***于权臣,哪里还有什么朝廷威严可言。洛阳虽然也被乱军焚毁,有太尉在,朝廷威严不失。”
朱儁立刻沉下了脸。蒋干这句话说得太阴险了,话里有话啊。天子在长安,没有朝廷威严。他朱儁在洛阳反而有朝廷威严,又拿王莽说事,这不是说他要学王莽吗?
文云起身喝道:“蒋子翼,小心你的言辞,不可引喻失当。这里是太尉府,不是朝廷。”
“是吗?”蒋干收起笑容,哼了一声:“文东武西,传喝而进,我本乡野之人,两股战战,方寸兢兢,以为上殿见天子也不过如此,不想倒是误会了,还请太尉见谅。”
朱儁顿时窘迫不堪,老脸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