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离开了,傅竟行就那样站在树下,一直站了很久。
刚才老板娘说,今年兴许就可以吃上酸甜可口的橘子了,既然这树是他亲手栽下的,那么长出来橘子,他当然要尝一口reads();。
那就再留它一年,等到明年,他就让周山亲手来把着树给砍了,然后就送给农场做一个小小的羊舍,一片叶子他都不会留下。
他抬起头来,回忆着当年他亲手挂上那小小木牌的场景,如今过去两年多了,小树长的这样高,那木牌,他仰着头找了好久,都不曾找到。
他想到老板娘说她当日来过,一个人待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么,那刻着他们名字的木牌,是因为风霜雨雪腐烂了遗失了,还是,被她拿走了?
想到这个可能,傅竟行忽然心头一阵震荡,可转瞬,这悸动,却又一点一点的湮灭无踪。
她那样冷漠狠心的女人,也会记挂着这小小的木牌吗?
就算是她拿走了,那又如何,于他来说,却更像是羞辱一样。
她把他放在最轻最无关紧要的位置,然后又高高在上的施舍了一点留恋和不舍,算什么呢,到最后,还不是走的无影无踪。
傅竟行低低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一直走到灯影重重的亮出,他方才停下脚步,又回身看了那小树一眼。
枝叶在夜风里舞动,柔软的枝条像是一只柔软的手,就那样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低头,已经沾了泥土的皮鞋踩在铺着碎石子的小路上,指间夹着的烟,忽明忽灭的一点星火,他掸了掸烟蒂,一截烟灰倏然的落下来,消失无踪。
他转身大步走进浓黑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