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是不知道,聂掌珠根本未曾将那珍珠耳钉真的丢出去,它依然在她的掌心里,被她紧紧攥着。
她已然心满意足了,哪怕将来荆棘密布,可她只要想想今日,就会生出无边的勇气,她不会再怕了,不管是什么人,也不管是什么事。
最重要的一切,已然失去,她又何必心中有惧撄?
聂嫣蓉站在二层的露台上,端了一杯温热的清茶,看着聂掌珠一道纤细的身影穿花拂柳而来。
她靠在栏杆上,浅浅的又啜了一口茶,站的高,自然看的远,那是顾恒吧,她自然是认得的偿。
顾恒这人,不过是傅竟行身边忠心耿耿的一条狗,没有他的命令,他怎么可能来这里找聂掌珠reads();。
今日就是她的好日子,这个三妹妹却仍是不忘为她添堵。
瞧瞧,说的多么好听,愿意放弃一切,愿意成全她的幸福,愿意退出,愿意永远离开,却还是在人家找来的时候,巴巴儿的出去见面。
聂掌珠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有时候很多的伤害,并不是刻薄的言辞,也并不是伤人的刀子,而是无形之中,那些层叠不穷的细枝末节。
她放下茶盏,倾身望着走到楼下的掌珠,她红唇微启,唤了一声:“聂掌珠。”
掌珠停了步子,抬起头看向她。
聂嫣蓉在晨光里容光焕发的对她微笑,然后,她听到聂嫣蓉的声音,在清晨带着露珠的清甜里,在不甚刺眼的阳光里,在亮闪闪的每一片叶子里,冰凉的戳进她的心脏里去。
“你的小哥哥,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了……”
她一张一合的红唇,像是迷幻的暗夜里会刺痛人心的利刃,掌珠睁大了眼睛,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那站在露台上,笑的夺目璀璨的人,是不是昔日的聂嫣蓉,是不是曾经那个温柔握着她的小手,一步一步向前走的二姐姐。
聂嫣蓉唇角扬了扬,最后对她讽刺的一笑,她转过身去,晨褛雪白的裙摆拖在地上,蜿蜒着,摇曳着,美的,不可胜收。
可在掌珠的眼里,这雪白,却逐渐的蒙上了一层浓浓的血色。
她觉得小腹开始剧烈的绞痛起来,要她不得不弯下腰,紧紧的捂住那微微隆起的一团。
“聂掌珠……姐,姐你怎么了?”
明朗的声音忽然急促的响起,接着是聂明蓉急急的询问:“……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样的白?快坐下……”
掌珠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天旋地转,眼前一片白一片黑的闪,聂明蓉和明朗一左一右扶着她坐在沙发上,她只觉得心脏突突的飞快跳个不停,要她几乎窒息一般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