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台与那妇人一愣,循声看去,却见宁国侯府的府门前不知何时来了一位少年。
那少年生得一双浓眉大眼,穿着一身灰色麻衣。模样并不出奇,丢入人群中也不会让人多看一眼。但奇特的是右臂上裹着一层层密实的白布,将之彻底包裹,不知是否是之前受过伤,故而包裹起来。而背上则背着一道同样用布条包裹着长条形事物,肩上更是蹲着一只黑猫,模样可人,毛发梳理得发亮,倒是与那麻衣少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看清那少年模样之后,叶承台皱了皱眉头。
“去,把今日剩下的饭菜拿些来,给他。”他朝着身旁的家奴吩咐道,在他看来,这少年的扮相应当便是那些乞儿,索性今日府中宴请,倒还剩些饭菜,与他无妨。
那仆人闻言,就要告退。
但这时,那少年却伸出了手。
“哎哎。小爷我可不是要饭的。”他极为不满的说道,喝阻了那位就要退下去的家仆。
“嗯?”那少年的话倒是让叶承台一愣,他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少年,问道:“那你所谓何事?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叶承台毕竟是一位侯爷,此刻对于这少年的态度心底多少已经生出了一些不满。
“好了,老爷,大喜的日子,这孩子年纪看上去与红笺一般大小,也不知道遇见了什么变故,伤了手臂,我看着可怜,便予些钱财吧。”一旁的妇人与这叶承台朝夕相处多年自然看出了自家夫君此刻心头的不悦,她赶忙说道。
叶承台到底对自己这位妇人极为宠爱,他听闻此言,也就收起了心中的不悦,点了点头,“也罢,那就去账房取一两银...”
“我说了小爷我不是要饭的!”但这本事善意的举动却似乎惹恼了那断臂少年,他的声线大了几分,还带着一股浓浓的不满。
只见他在那时伸出了手在自己的怀中一阵摸索,半晌之后掏出一样沾满了油污的事物。
“呐,拿去!”然后他将之伸出,极为随意的递到了叶承台的跟前。
“这是...”叶承台又是一愣,下意识他接过那事物,定睛一看,却发现那一道信封,也不知究竟经历了什么,信封之上满是污渍。叶承台狐疑的看了少年一眼,却见那少年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似乎丝毫不把他这一位侯爷放在眼中。他心底疑惑更甚,便又将目光放在了那信封之上,待到他看清那信封上那道火焰一般的红色印记时,他的身子一震,惊骇之色爬上了眉梢。
“在下怠慢公子了,快!快!里面请!”叶承台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态度顿时恭敬了起来,周围的家奴显然未有预料到这般变化,纷纷一愣,就连那位妇人也是极为意外。但在叶承台的催促下,却也是不敢怠慢,赶忙按照他的吩咐将那断臂少年迎入府中。
待到少年在府中落座,叶承台又连忙让下人沏来即使是王侯来时,宁国侯也不舍得用的龙湖茶奉上。这时,叶承台脸上的惶恐之色方才稍缓。
“这可是...”他在那时坐于主位之上,指了指手中那满是污渍的信封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就是。”少年端起那一文便值千金的茶水一口喝下,然后撇了撇嘴,说道。似乎是对于叶承台的疑问早有预料。
“给我的?”叶承台似乎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又问道。
“废话。”少年伸出手指在自己牙缝中掏了掏,吐出一片粘在牙上的茶叶不耐烦的回应道。
叶承台对于少年的冒犯犹若未觉,他得到肯定的答复,方才终于鼓起了勇气,拆开了那信封,将里面的信纸拿出,放于眼前,细细读来,态度极为谨慎,似乎唯恐错过了这信中的半个字迹。
一旁的妇人心底自然是疑惑万分,但出身名门的她却知这个时候不是询问夫君的时机,只能是耐着性子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似乎是想要从他的身上找出些让自己夫君如此大惊失色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