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是黑甲的药剂师打破了沉默。

“还有力气说话?”

来自死亡守卫的药剂师语音上挑,无视他身边装鹌鹑的极限战士药剂师,

“那就还能加剂量,来吧,我先提前帮你拔几片盔甲。”

“无关人员也请先离开。”

哈迪斯和布兹被“请”出了病房,门前的两人面面相觑。

“死亡守卫的药剂师训练,第一点就是不惧权威,”

布兹有点尴尬地说道,

“而且药剂师的训练曾经是莫塔里安和卡拉斯亲手操办的。”

尤其是死亡守卫派往冥王之子友情援助的药剂师,他们脸上的笑容往往与冥子团内的欢乐成反比。

“理解,理解。”

哈迪斯点点头,至少现在沃克斯的神志看上去清醒,哈迪斯长松了一口气,这些都是药剂师的功劳,

哈迪斯瞥了眼门口,咳嗽两声,放好黑域后,哈迪斯往后退了几步。

“细讲讲你对沃克斯的印象?”

哈迪斯挤挤眉,暗示布兹细说。

以冥王之名,布兹当然绝不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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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

泰拉皇宫阳台之上,凛冽寒风穿堂冲入,布兹身披耀金披风,冷眼看向万千沟壑重岭。

黑暗中响起脚步声。

白盔沾血,沃克斯缓缓走出,在阴影与光明交界的地方站住。

新教初立,泰拉还是很乱的。

“真没想到当年被我摁在地上打的小崽子能走到今天这步。”

布兹眨眨眼,眼中精光闪烁,他回头望向沃克斯,伸出手,似在邀请沃克斯跟他一同赏这苍茫雪山,

“豪杰发于微末,这还是伱当时教给我的,怎么,忘了?”

沃克斯一动不动,“忘不了,这句话……也是另一个人给我的。”

“冥王?”

布兹的语气随意,“走到现在……我也不确定我到底是尊敬祂,还是仅仅是因为这是权力的某种表达形式了。”

小东西获得权力后一时的狂妄。

“你想再被我摁在地上打吗?”

布兹笑起来,他华丽地鞠了一躬,金袍猎猎随风起,好不快活,

“我现在能打过你,老登——但尊敬的死亡守卫军团长阁下,帝国摄政布兹·贝拉需要您与死亡守卫军团的协助。”

沃克斯眼眶凹陷下去,他深深地瞥了布兹一眼,

“珍惜你现在的豪情壮志……我期望在七百年后再看见你这幅模样。”

不需要那么久,十年,这个当年的帝国英雄就被磨平了全部棱角,学会了做人。

以及找到沃克斯,悲痛欲绝地道歉,顺便跟他说他不想干了。

那次是卡拉斯把布兹一拳一脚打回去干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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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克斯开始后悔了。

倒不是后悔跑出来,他所躺着的床比纳垢花园中好了千万倍,但他确实升起了某种无奈之情,

沃克斯意识到,他所树立的形象要破裂了。

这并非要紧之事,沃克斯此刻却也并非能思考要紧之事的状态,他的精力极差,便放任自己想下去了。

他想起他或许不该跟布兹那个小子关系太近,死亡守卫被冥王之子坑的案例比比皆是,他大意了。

但不论怎么讲,沃克斯的绝望也仅针对布兹。

哈迪斯……依旧是那个哈迪斯,

沃克斯苍白地想到,当年哈迪斯直接在自己办公室后挂马库拉格挂毯时,他便料到今天了。

但抛出那重身份,面对做出相同行为的布兹,沃克斯便又立刻生出一丝淡淡的绝望。

沃克斯沉默了。

他意识到了自己下意识的不同标准……他或许该一视同仁……或许。

沃克斯突然绝望地意识到,冥王跟冥王之子,是一丘之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