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师真见他这样子,心里又多了几分猜疑,说道:“这种毒,并非一杯致命,而是一种慢性毒,只有每天喝才会中毒加深。”
“到时候已经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却还在病床上亢奋到以为自己力能扛鼎,还能拳打猛虎,这才是这种毒的可怕之处!”
“所以,令众人迷幻的不是异族,而是潘志高提供的毒酒!”
潘志高咬着牙道:“别以为就你读过两本医书,老子也读过!曼陀罗只是医书上传说的一种草药,根本没人见过!也根本没人用过!你就是血口喷人!”
易师真环视众人,指着台上潘志高笑道:“他急了,他急了!”众人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谁想着吃着火锅跳着舞,突然就中毒了。
易师真脸色突然一变,冷笑道:“着急了吧?败露了吧?这草药虽说不常见,但是并非不存在,只是很少有人发现,也不敢使用罢了!”
“你还是孤陋寡闻,神医华佗就用过这种传说中的草药,制成了麻沸散,能让人不知道疼痛,就是因为病人亢奋到极致,根本不在乎肉体的疼痛了!”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有人昏了过去,众人顿时闹腾起来,大声喝骂潘志高,甚至有人想要去拽他下来。
“快,快保护我!”潘志高慌乱地挥舞着手臂,那些衙役一看,不情不愿地挪到他的前面,毕竟真要出事了,他们也要被问罪。
易师真大喊道:“先别急,让我诊一下脉!”
众人才纷纷让开,正好小方也在旁边,易师真让他和几个人把那个昏厥的人抬到桌子上,仔细看了一下,这是个老头,搭脉粗略一察,脉象不算乱,估计是刚才跟着疯魔,耗尽了精力,一时气血冲心昏过去了。
虽然这不算什么大事,但是这是个好机会,易师真边诊脉,边神情哀痛地摇着头,说道:“可怜啊,被人毒害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群人见到这一幕,哪里还管什么衙役,七手八脚地抄起板凳往台上涌去,着急的已经抓起酒壶碗碟朝着潘志高扔去!
那群衙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见势不妙就撤开了,只留下潘志高四处逃窜,却被群情激愤的人抓了个正着。
易师真一把拉过小方,跟他悄声说了几句,小方连忙把桌上的老头扶下去了。
众人揪着被杯碟打伤,衣衫不整,脸上带伤的潘志高,拉到易师真面前,说道:“易秀才,你说怎么办?”
潘志高神态狼狈,但是依然挣扎着道:“我不服!你说有毒就有毒,去叫良医所的医官和惠民局的药师过来,让他们来验证一下!”
易师真笑道:“他们能懂医药?他们能识字就不错了!”
潘志高继续愤怒地争辩道:“你说的那种什么麻沸散,药方早就失传了,也只是一个流传的说法,怎么证明真的有曼陀罗这种药!你就是想污蔑我!有本事把什么曼陀罗拿到我面前,我就认了!还赔偿在座的每人十两银子!”
易师真心道,曼陀罗也的确只是他随口说的,他老爹见多识广,也不曾见过这种药,现在空口无凭,反而会让潘志高到处说他冤枉他,污蔑他,对他老爹的名声也不好听。
本来他家看病就不赚钱,如此一来更非门可罗雀不可,他们全家都要饿死。
不然,答应他去找这种药好了?可是去哪找呢?
他突然想到了高人等,这老头看似老不正经,但是的确道行深,江湖经验多,眼界也广,说不定他知道去哪找。
于是易师真抬头看着众人,说道:“这毒不算严重,只要不继续喝了就好,十两银子,这波不亏。”
他又看向潘志高,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呢,不过就是找药嘛,我最擅长了,等我找到了一定要你心死!”
众人听到易师真这么说,才放开了手。
潘志高怒气冲冲地拍了拍衣袖,正准备要走,易师真看着众人,瞪着眼道:“你们看什么呢?刚才他答应你们十两银子,口说无凭,先去潘家药铺立字据啊!”
于是众人都兴奋起来,十两银子,可不算小钱!他们抓住还在挣扎的潘志高,抬着他,闹闹哄哄地就外面街道上潘家药铺赶去。
潘志高在人堆里大骂道:“易师真,你个混蛋!七天!七天内,你要是没找到药,老子死也要拉你垫背!”
他们几百人去闹,非把潘家医馆药铺闹翻了不可,估计把潘老头都折腾得够呛,够他们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