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刚点点头道:“精酒目前除了我那里的一些,如果还需要更多的,就只能再去找胡掌柜那边购买。现在往保安城的交通还没有中断,可以提前去联络一下。而且,万一出现缺用时,寨里的‘西凤醇’也能取来应急。”
听闻这句话,刘延庆一旁有点心疼地咧咧嘴。
第三天,西夏兵发动进攻的时间要比以往几天晚了不少,而且整体部队往城墙的推进速度也慢了许多,更是增加了不少的炮车与驴车,更多的西夏兵都是躲在驴车下面慢慢向城墙处靠近,然后大多数人都是躲在这些装置的底下或后面,与城头开始进行弓弩的对射。似乎是想进一步消耗城里的弓箭量。
当然了,除了可以抛出石弹的炮车之外,城下弓箭的对射力度几乎可以忽略。
因为这一天,进攻的西夏兵甚至还没有推进到把云梯车靠上城墙就开始撤退了。
不过也难怪,目前他们即使是通过那天夜里的行动搞到了第一天的神火油油桶,饶是贝中撒辰把军中就凭他们当前的分析能力,还是找不到可以预防并克制它的对策。加了湿泥的厚牛皮,仅仅只能稍稍减弱一点神火的起燃,稍微过了一段时间后,所有能靠上城墙的云梯车,就只有被最终的神火彻底烧毁这一注定的命运。
这一天的战况,就是西夏兵白白地城下阵地上丢下了四五百具的尸体。而顺宁寨在城头的伤亡,竟比第二天还要少。
第四天,西夏兵则不再派遣步兵来送死了,而是时不时地派出一小批骑兵,冲到靠近城墙的位置,急速对城头发射一批弓箭进行偷袭。而城头一旦要向他们进行弩箭反击的话,他们则仗着马术超群,以非常快的速度横向移动,拉出一个大圈急速地撤走。
城头上,刘延庆看着这种情况便说:“既然他们都是骑兵来骚扰,我们又不担心他的骑兵能够攻城,大不了就让士兵都在城头躲好,无须理会他们就是了!”
秦刚原本也是点点头认可,但是仔细一想却道:“不妥!料想贝中撒辰这一手的目的,是想激怒我们,让我们反复与他的骑兵纠缠。我们要是不理他,岂不是显得我们太冷静了吗?”
刘延庆恍然大悟:“对,我们得表现得中了他的计,这样才能看出他的后着。”
于是,城头便安排了一定的弓弩手,不但反复与西夏的骚扰骑兵进行对射,在射不中后,还会跳出城墙垛进行大声的咒骂。
而在这一天,令刘延庆最惊喜的消息还是来自于伤患营。
当天晚上,伤患营的医官就又惊又喜地跑来向他汇报,之前没有像秦知军所用的方法处理的伤兵中,一如既往的会有七成左右的比例会出现伤口恶化、人员高烧昏迷甚至直接死去的现象,这些原本都是伤患营中的常例。
但是,所有按照秦知军交待的方法经过他们消杀等处理的伤兵中,继续恶化的比例,就只有一成不到了。
更神奇的是,到了第二天一早,还有几个恢复得快的人直接就声称自己完全没有了问题,开始吵闹着要回原来的军营。
“秦知军乃神医也!”这个蕃军医官此时心悦诚服地说道。
而到了此时,刘延庆才真正意识到秦刚昨天和他说的那句“受过伤、却能痊愈的士兵往往会是手头最宝贵的财富”的意义与价值。因为这些能够在同一场战斗中迅速恢复战斗能力的士兵,不仅仅相当于再生出来的全新兵力,而且更会因为这些士兵已经经历过生死的考验,在战场上的表现将会更加勇猛、更加富有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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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原先他所心疼的那些精酒的消耗,根本就不算什么。
“你们一定都得按照秦知军嘱咐的章程严格执行。对了,那天你记录下的来条例,赶紧整理好,我要当前全军之面正式颁布。今后所有的医官,都必须严格按照这个条例执行。如有违反,军法论处。当然,要真如尔今日所报,本寨主自当会按伤患营中康复兵士的人数,给以你们奖赏。”
过得一日,却是因为刘延庆派人去了保安城找胡衍再次采购神火油以及新增加的精酒的需求,由于刘寨主的信誉极好,所以他的采购欠条尽数被认可。
而这次押着这批重要物资过来的,居然会是秦婉。
秦刚看到她后有点惊讶道:“这里是直面西夏人的前线,你跑来作甚,快快随送货的人回保安去。”
秦婉则坚持道:“大爷在前线出生入死,奴婢原本就是要随侍左右,哪能自己一个人躲在后方的城里贪图安逸呢?”
“只是,你来这里,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平白自己有了风险……”
秦刚原来只是想把秦婉劝回去,却不防自己这番说词,却说得秦婉的脸色大变,委屈得直接哭出了声来,连声说道:“都怪奴婢没用,帮不上大爷的忙,到了这里还要添乱!”
“哎!不是这个意思,其实,那个,对了,正好有件事是适合你来帮我的。”秦刚此时也在自责自己在这个时代也沾染上了不小的世俗观念,于是便决定将自己之前曾犹豫过的一件事立即决定了下来,“我已经给这战场上的伤患营定了管理条例,但还是担心他们执行得不到位。而且新的条例中,有许多洗洗涮涮、清理包扎的活,不太适合那些粗糙汉子们做,想想就交予你负责吧!你且以我的名义,在这顺宁寨中,可以招聘一些愿意来干活补贴家用的大小娘子,与你一起把这些事情做起来。要知道,如果这伤患营一旦能够管理得好,我们前线士兵们的打仗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更多的士兵也能更快地康复,再上战场,你就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秦婉一听大喜道:“大爷放心,这些事情,奴婢保证可以做得妥妥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