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种不拘小节的生活环境,格里安想起,克劳迪娅曾说,就算迫不得已住在山洞里,也会在瓶子里插些花为山洞增添点生活气息。
“那您是哪一种呢?”
黑德维希知道对方在套话,先发制人。
“也许跟您的故人一样。”
“喂喂喂,咱们要是一直这么您一言我一语试探下去,就算说到皇帝驾崩也套不出什么话吧?”
“那能怎么办?”格里安还在喝水,“难不成您想跟我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吗?这样也不是不行。”
“成交,”黑德维希爽快答应,他也有些累了,“我只有一个问题,您叫什么名字?”
“雅各布·巴斯恩。”
“真是很有诚意啊,我本想着,如果您继续用‘杰克’这名字糊弄我,我就立刻把保险拉开,咱们同归于尽。”
黑德维希的轻松模样,就仿佛他手中的是颗即将下锅的土豆。
正要继续说什么,他忽然发现,这雅各布·巴斯恩把自己家能喝的水都喝没了。
这些水虽然有杂质,但是也是他在很远的井里挑回来的,尤其现在水源污染很严重,有杂质的可比那些黄黑黄黑的水好上很多了。
那口井很远,每次打水都得花掉七八个小时。
结果现在被一个人喝掉了他明天一天的水。
关键是,明天应该还有雨。
他以前听到邻居抱怨为庆祝某人生日准备特别晚餐。她花一天半时间才能准备好的所有食物,但只要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全被吃光。
想想看,事先花那么多时间那么多精力为某件事做准备,那件事却在很短时间内了结,很快被人遗忘。
“我还以为您会惊讶一下这名字呢。”
格里安咀嚼着过了水的嚼烟,感觉味道变淡了许多。
“您应该先诧异,然后再感叹一句:‘原来您还活着!’。或者说:‘证明一下您是雅各布·巴斯恩!’结果您什么都没说。”
“不用证明,我信。如果真想骗人,您会有更多的办法去骗。没必要用这个名字。”
“跟您沟通真愉快,那现在该我问了,您的故人是平民还是贵族?”
“贵族。我还以为您会问,我那朋友叫什么名字呢。”
“那我就逾越了。”格里安很喜欢这种交换信息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