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直能重复呢?
或许会将教学、展示、教学、展示这过程无尽重复,直到被教学方无法重复舞步,或是有人力竭而死,否则无法停下。
确实垃圾。
但“舞男”不想面对现实。
“嗯……您看起来确实是真的不知道。”
格里安惋惜摇头,继续带着“舞男”转圈,丝毫不见疲惫之态,反而越转越兴奋。
左手按住“舞男”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指甲快要刺穿衣物,扣紧血肉之中。
“那我最后问一个问题,您是真的打算下一轮教我芭蕾吗?那样的话,我真的会死。所以我得在这一轮结束前,找到摆脱您控制我的方法。但如果我真的死了,能麻烦您把我烧成灰,放进五仁月饼的月饼盒里吗?这是我唯一的恳求。”
“神经病,那你赶紧去死吧。”
“舞男”搞不懂这家伙的想法。
明明身上都那么多伤口了,随便说句话就会带动胸口、脖颈上的狰狞伤口,牵动每一块撕裂的皮肉,还是烂话连篇,暴露出恶劣的品性。
如果可以打破规则,他现在就想终止双人的维也纳华尔兹,开启第三轮的芭蕾教学。
他已经能够想象得出那一幕。
在这洒满红光的穹顶下,红极一时的赏金猎人以脊椎为中轴,用足弓做锚点,轻盈地旋转,旋转。
当转动不在,疼痛自上而下,肌肉纤维尽数断裂,将他的意识与血肉剥离,痛苦地向侧方倒去。好似八音盒上断了腿的木偶。
“那我最后再说两句。”
格里安放慢步伐,像是做好了死亡的打算。
“您以前的学员们应该都死在了‘圆舞曲’阶段吧。所以您根本不知道,每通过一轮考验,身体就会有一部分得到解放。”
“你在放什么狗屁!”
“您先听我讲完啊。老师不能这么暴躁!”
格里安认真的表情不像在撒谎。
“爱德华兹老师,我实话告诉您,我现在其实有两个部分可以自由活动,无需按照维也纳华尔兹的节奏行动。您猜猜,我现在获得解放的是什么地方呢?左臂、右臂、左腿、右腿中的哪两个呢?也许下一秒,我的某之手就会发动突然袭击,把您打死。
“我其实本来想的是,熬过四轮,这样我就能不费吹灰之力脱困。但结果您下一轮要交我芭蕾,真是太坏了。”
“舞男”根本不相信格里安的说辞,他的异能再差劲,也不会就这样被轻易挣脱开。
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算什么呢?
从枢机主教的小男孩,到科隆大教堂特别行动部门“二十三”的正式成员,这中间到底吃了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到现在了还不忘记说垃圾话吗?”
“真的,我骗您干什么。我发誓,我从不撒谎。就像我们的皇帝陛下说要给教皇点儿颜色看看,就真的派兵去了翡冷翠。到现在双方还在交战,弄得奶酪都涨价了。”
格里安轻松道,那双绿眸注视着“舞男”,用那种他随时都能做出的深情目光,含情脉脉。
他能感受到“舞男”被恶心到的不适感,想要挣脱,想要远离。
“您知道吗,我的左臂现在真的好痛啊,痛得我感觉大脑都在痛。但大脑没有痛感,这只是我的错觉。是啊,错觉。您也有错觉吧?以为成了‘重塑者’就变成人上人的错觉?可事实上您还是那么弱小,获得了一个堪比垃圾的能力。”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别故弄玄虚了。”
“意义?呵呵,当然有了。”
说完,格里安像个骑士般大喊,宣泄忍耐了很久的剧痛。
“意义就是——拖延到我的左臂挣脱束缚啊!”
轰——
那早就停止的低吼声再度袭来,但这次,比此前更近,更猛烈。
格里安的右臂仍保持维也纳华尔兹的动作,左臂因强行脱开束缚痛得直颤。
轰——轰——
一声比一声猛烈的声响令他与“舞男”停止纷争,寻找声音的来源。
轰——轰——
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那声音似乎就在脚下!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