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
这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呀,一个惯于谎话连篇又善于伪装的女人,是很难看出她的表情或动作上有什么异样的。
麻雀又发出了鸟类一族特有的生物电波,敏锐的感应到了季母内心中被精妙掩饰的快意。
这只麻雀曾是一只愤怒的小鸟,当它飞出牢笼,飞越千山万水,阅尽世间百态后,渐渐变的心无波澜。再遇见不公的人或不平的事,已不能激起它心中的愤怒。它学会了以旁观者的姿态,静观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
从此,属于这只麻雀的“喳喳喳”化作了“哦哦哦”。
季母的声音软囊囊的,泪水颤颤地挂在她吐出的每一个字上,恰到好处的欲滴未落。那字字句句相跟着,排成水水的流线,穿越时空,沿着电话线,抵达远方的听筒,流入季月朋的耳朵里,他立刻自责起来,很后悔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和态度。
“这个女人!这个……”
麻雀体内的电波忽然一颤,它赶紧拍拍翅膀,飞走了。
季月朋赶紧放缓语气,好言宽慰了季母一番,才挂掉电话,颓然地坐到椅子上,望着面前那摞厚厚的材料,叹了口气,他该怎么开口说好呢?对方子玉还好说,可是对方父方母呢?
减轻或忘记烦恼的最好方式,是忙起来,不停地忙着。
季月朋一刻不停地忙着手上的工作,再抬起头,看到了墙上的挂表,时间过的真快!而手中的工作也快完成了,心里的愁闷忽又窜上来。
下午四点多,季月朋终于接到季父的电话,将他们订婚的日期推迟到十月十六那天。
挂断季父的电话,季月朋赶紧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终于熬到下班了,季月朋第一个走出办公室,快步走向单位的大门口。
“月朋,快一点!”
早已等在法桐树下的杨默然冲季月朋喊了一声,回身拍了拍摩托车的后座,示意他赶紧坐上去。
杨默然接到季月朋的电话后,不但找同事借了辆摩托车赶过来,还特地替他买好了礼物。
季月朋对杨默然感激地笑了笑,抬腿跨上摩托车的后座,坐稳了。
杨默然的脚下用力一踹,摩托车再次被发动起来,在渐渐落下的暮色中匆匆驶出县城,驶向方家岭。
风声在耳边呼啸着,掩盖了季月朋心脏蹦跳的突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