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有,还是你有意藏锋?”
“至少眼下尚无体悟。”
“无甚神异能搞那么大阵仗?”落云子犹自狐疑,“你可知之前怎生光景?”见宠渡摇头,接着说:“照本座估计,凉城地界上的所有符纸都来拜你。”
宠渡闻言瞠目,着实吃了一惊,甚而暂时忘了回话。
苏雪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道:“掌门师兄容禀。一则这孩子闭关既久,难免困顿;二则先天符意深奥难明,纵然感悟也需另行融会。实不宜操之过切。
“莫如教他随我回峰歇养几日,我与穆师哥亦可从旁相辅助他早日厘清头绪,庶几有获。
“掌门师兄以为如何?”
“纵然先天符并无别样神异,于他个人实力的提升总有裨益。”穆清已在为宠渡盘算退路,“再好也不过如此了。”
“便依你二人之言。务必严加看管。”落云子没捞着好处,眼不见为净,巴不得将宠渡这个烫手山芋扔得远远儿的,自然借坡下驴。
“那这……”宠渡摊开手掌,露出那张被攥得皱巴巴的半成符。
“你自个儿留着生火。”落云子不耐地挥挥手,随即环顾四野,高声言道:“尔等且散了。后天便是试炼之期,纵时日紧迫也不可懈怠,务求精进。”
“这是召我回去哩。”林通躲在山间暗影里,见落云子将目光在自己所在的方位上顿了顿,心中愁肠百结。
此次能觅得破境灵机,全赖那梦貘幼崽,倒因此欠了宠渡一个天大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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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闭关以来这小子并无鬼祟行径,就算如实上报也无妨;至于人情债,以后俟机再还吧。
林通念头通达,避人耳目回神照峰复命去了。
道众也渐渐散离,多有复杂神色。大抵此番多少受了玄混道意之福泽——即便被误认作梦貘之功,但终归与宠渡脱不了干系,理该郑重拜谢才是。
然而堂堂玄门正宗弟子,竟去拜个魔头,成何体统?
囿于成见,更不想因此招致倒魔派记恨,终究没几人舍得弯腰;拱手聊表谢意者已是屈指可数,遑论躬身做拜。
唯一人例外!
出关既久,足以让风疏雨从周围七嘴八舌中对宠渡的行迹有了大致轮廓。
叩赏之夜。
凉城最有价值散修。
独闯万妖山。
大闹黑风族。
献宝党魁首。
不器院血战。
……
丹谷天谴。
由此及至最近的百家争鸣,这一桩桩一件件确系轰轰烈烈精彩纷呈,非常人际遇。
但也就听听罢了,以其一心求道的性子,风疏雨完全无意去辨别个中真伪;单就事论事的话,确实该拜谢众人口中的这位“大魔头”。
于是她板板正正地揖了一礼。
毫不犹豫。
恭虔已极。
宠渡其实也早留意到那抹绝世而独立的倩影——它是如此与众不同,教人不由自主就将目光落在上面。
仅此一眼,便再难转移视线。
冷不丁见对方行此大礼,宠渡莫敢怠慢,急急回礼,只将身子俯得更低。
那头儿簇拥着不少女弟子。
这边则是一种魔徒。
双方人马都傻了。
“师姐?!不值当啊。”
“魔党历来狂狷,不配师姐屈尊。”
“这么多兄弟姐妹却乏人作谢,其名声如何由此可见一斑了。”
“若是教连师兄晓得……”
“天经地义不违吾心。”风疏雨礼毕即走,“唯此而已。”
“您二位这是……”戚宝半天憋出个屁来,“夫妻对拜呢?”
“隔墙有耳。”
“戚兄慎言。”
“死胖子嘴真快。”
“洞外等候时,她与连续之间的关系咱们听得还少么?就不怕因此给老魔另招祸端?”
“是我失察。”戚宝面带懊色,“给兄弟陪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