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该在漫长的时间中,被“禁忌知识”侵蚀,化作“死域”的元素生命,依靠“晶钉”的力量,在沉睡中存活了下来。
姜逸、纳西妲在其中一块淤泥里发现了它。
淤泥于禁忌知识,就如皂角在水里扬起的泡泡一样,被高天之力净化重构。但依然是可侵蚀和污染正常生命的力量。
元素生命在漫长的浸泡之中,已经失去了神智。
姜逸和大慈树王没允许纳西妲触碰这位和禁忌知识相关的生命。
姜逸以力量治疗了它,唤醒神智,恢复记忆,修复千疮百孔的身躯,保留了这即将逝去的存在。
“其实,这也是我和这个族群的另外一个约定。”大慈树王述说隐秘,“是我叫它保留一份‘末日’。”
元素生命在姜逸给予的记忆中,知道了眼前两位草之王的关系,称呼为“大草之王”和“小草之王”,来做区分。
“大草之王的力量保护了我,不然我也无法在这里活下去。当然,当我选择来到这从天而降的巨钉下,浸泡了淤泥时,也同时失去被草之王拯救的机会。”
这就是他原本的命运。
最好的结局也是重新化作一团元素力。
“那么你的命运已经改变了,草之王无法拯救你,但人之神可以。”纳西妲温柔道,“现在,我们邀请你一起‘回家’,去劝说草之龙阿佩普。”
阿佩普依然放不下仇恨,认为自身和其他向天理建造的魔神秩序而妥协的古龙不同。
虽然病重,但很清醒,就算人之神和布耶尔治好了她,她也不会感激。
他们亲手复苏的是将要毁灭须弥和七国的巨龙!
时间会让所有人都不治身亡,她作为元素之龙的寿命无比悠长,能看着沙漠的一位位魔神死去,看着花神和赤王也迎来死亡的结局。
布耶尔……
也只是一位只存在了须臾的时间,却仗着天上的威光,自诩此地的领主的魔神。和那些将要死去的神明没什么不同。
她可以继续忍受痛苦,继续等待。
等待一个时机。
和布耶尔同行的、来自于天外的,成就“超越的境界”的人之神,对她这样的古龙而言,也只是一位性情不同,同样在入侵此地,霸占领土的“天外来客”罢了。
他的野心比居于天上的那一位更加膨胀。
面对宇宙至高的法则,真的能在长久的拉锯战中,取得“生”的胜利吗?
答案在未来……
现在,姜逸想要的只是团结所有的“生”。
……
三运河。
姜逸、纳西妲、大慈树王和元素生命迈步于水面之上。
“我离开家的时候,赤红的花开得遍地都是,每一朵花都象征一条生命。它长在清澈的湖泊里,长在肥沃的土地里,长在我的家,朋友的家里……到处都是,世界一下子失去了色彩,混浊不堪。”
外表为浮游水蕈兽的元素生命描述着家园的灾厄。
广袤的世界化作了一片巨大无比的死域,灰烬和枯木,构成“末日”的阴影,为了适应,另外一批家人变异成外表扭曲的增殖生命体。
对于这些元素生命来说,外形不过是时间的礼物,“成长”了就会变化,也有舍弃的时候,但本质不会轻易改变。
只要元素力还在,它们就还在。
只不过对于“末日”的适应,是一种相当凄惨的“成长”,为了活下去,拼尽全力,在最后,只保留了活下去和寻找活下去的能量的本能,其他全都在“适应”的过程中被舍弃了。
它们化作了青黑色污秽无比,邪恶无比的如原始黏液史莱姆一样,如树叶芭蕉遮蔽的飞舞大眼睛一样,如坚硬巨木树皮组成的大嘴怪物一样……的诸多怪异元素生命。
有一部分被迫逃亡出了家园,还有更多的留在了家园内。
在草之龙和原初的巨人战斗的时候,家园之中的“增殖生命体”随着那“末日”难言的愤怒和憎恨,无穷的痛苦和绝望,化作了求存和杀戮的生命。
“禁忌知识”在战场肆意暴走,已经成为“末日”本身的它们,和原初巨人的生之狂潮相互污染、侵蚀、扭曲。
那一片战场,那些战场上适应而下的“末日”生命,几乎可等同提瓦特被“禁忌知识”彻底污染后的未来。
生命搁浅在“死亡”的沙滩上,为了存活而拼尽一切。
甚至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它们只是想要活下来罢了。
在生存面前,无法以善恶苛责生命,无法以立场衡量战争。
在漆黑的扭曲污染下,本质并不坏的生命也充满了攻击性。
而世上大部分的生命其实并没有它们这样强大的适应力,面对“末日”,迎接来的只会是灰飞烟灭罢了。
就算这些古老的元素生命,也同样会在“末日”侵蚀的最终,以扭曲的形态度过漫长岁月后,迎来相同的结局。
运河的另外一侧。
一处巨大的空洞。
“阿佩普……”姜逸的声音传遍十方,在层层叠叠的时空之中回荡,足够躲藏起来的草之龙在任何地方听到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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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来见见吗?”
“这些日子,你也感受到了吧!”
“早已与禁忌知识融为一体的你,因禁忌知识的消失,身体变得千疮百孔,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身体和灵魂都已残破不堪,靠你自己,是无法治愈的。”
“就算你掌控‘生’的力量。”
就如魔神死亡,体内的元素会爆发而出一样。
元素之龙身躯的崩溃,也会造成相同的影响。
一直拖着不治疗的阿佩普,对于须弥来说,是个不稳定的炸弹。
一旦她无法坚持,元素力就无法维续以生命的形态留在她体内,而会全部逸散。
用纳西妲的话来说,就是那种浓度的草元素力,会让雨林过度生长,高大的树木完全遮蔽阳光,植物与人类抢夺空气,整个须弥都会不再适合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