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铺垫的差不多了,梁晓的脸色愈发的严肃,对吴大娘子说道:“母亲,接下来的话,出了我口,入了你耳,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了……官家之所以迟迟没有过继宗室,是存了再生一个皇子的心思,可是官家这般年纪了,就算能再生一个,也极难养大……
“未来坐天下的,必是邕王或兖王,可是,只要官家还能理政,就不会下旨过继的,二王之间的争斗就不会有结果,未来二王之间的争斗还会更激烈,真拖到官家病入膏肓,太子之位悬而未定之时,这汴京城中血流漂杵也不是不可能……若是直接拒绝,得罪了兖王,儿子怕……
“所以,咱们家万万不能得罪二王,也万万不能和二王结亲,只要能避开这大大的祸事,就是天大的好事,儿子的媳妇,只要过得去就行,赶紧订下来吧,不能拖到兖王夫妇开口,最好这一两日就定下来。”
吴大娘子听得出了一身冷汗,“血流漂杵”四个字更是让她的手开始发抖。
她不是无知妇人,也和嫡长子、娘家哥哥私下里聊过这个话题,但从没有人说的像梁晓这般条理清晰,让人信服。
梁晓设想的后果,比她自己想的,还要恐怖十倍百倍!
“我的儿,你竟有这样的见识。”
吴大娘子的手握住了梁晓的手,梁晓手掌微微用力,安慰自己的母亲。
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自己儿子一般,吴大娘子的声音都有些发飘,“女孩子嫁人本就更紧迫一些,之前相看的女孩子,都出嫁了……一两天的时间,肯定是不够的……”
吴大娘子的副业就是做媒,也更清楚其中的门道,他们这样的人家,一两日内订下一门亲事,实在是难。
见母亲被吓得不轻,梁晓心中有些愧疚,但还是硬着心肠,继续说道:“看来是天无绝人之路,昨日顾二郎同我说了个笑话……”
梁晓将顾廷烨的话,完整转述了一遍。
为了不让母亲多想,梁晓故意将自己听顾廷烨讲笑话的时间点提前了一日,那时还没有乐安县主一事。
吴大娘子也是个有决断的,火烧眉毛了,好不容易有了救命稻草,当下没有犹豫,直接说道:“我再去寻人打听一番,门第无所谓,只要这孩子品行好,就赶紧订下来吧……只是,我的儿,苦了你了。”
知否原剧中盛家年轻一辈几乎各个高娶高嫁,其实是编剧给开的大大的金手指,实际上,官宦人家中,高娶高嫁、低娶低嫁都是极少数的,绝大多数人家都是平娶平嫁。
所以吴大娘子觉得梁晓这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梁晓心里已经乐开了花,面上却是长吁短叹。
吴大娘子见状,反而开始安慰梁晓,“我的儿,无论如何,总比娶兖王的女儿要强,你们这对小儿女的境遇如此之像,也许是天作之合呢。”
吴大娘子心中其实还有一重想法,却是不好和自己儿子说——既然要急匆匆的娶儿媳妇,娶一个门第低的正合适,方便拿捏,若这个儿媳妇不贤,必要时还可以让她偶感风寒,一病死了,让儿子重新娶一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