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吉姆转身又是一个爆栗敲在了她的头上。
大概是没想到对方会来这出,此刻惠里脸上迷茫的表情,就好像是听了一个没搞懂笑点的笑话。
“现在说不想把我给牵扯进来,那之前早干什么去了?”
吉姆没什么好气的说道,随即一边略带不爽絮叨着“净会给自己添麻烦”之类的话,一边走到了电视机旁,一堵不起眼的墙边。
再怎么说,自己也不可能置身事外,眼睁睁看着这个半大的孩子哆嗦着走出去送死。
这么想着,吉姆按下了壁灯上的暗扣,打开了那个自己曾经发誓再也不会打开的密室。
挂着壁灯的墙壁瞬间翻转了过来,露出了隐藏在后面那间大约四平方米的密室。
没办法,誓言总是用来打破的……
看着眼前这个堆满了自己过去人生残骸的密室,吉姆无奈的想,随即他转头对一旁正好奇探过脑袋来的惠里道:
“拿上你所有的东西,包括放在茶几上的那个玩具,还有刚刚处理伤口时剪下来的衣服碎片躲进去。想活下来的话,一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记住,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哪怕是我跟他们打起来,密室被发现了,或者安置区政府给公民发金条了,你也不要发出哪怕一点动静,明白吗?”
惠里像只松鼠一样点头,但她的目光依旧没有从眼前这个密室上挪开。
她好似从中窥视到了吉姆过去的人生。
枪械、电棍、警服、徽章错落有致的挂在了这个四方形密室的三面墙壁上,仿佛在讲述着某个退休警察的故事。而在墙角处,两摞装满了只读记忆晶片的盒子一直堆到了快到天花板的位置。
惠里有印象,这种一经写入便永远不能更改的只读记忆晶片,常常会被用作为保存卷宗、档案的数据载体——这些东西是他保留的办案卷宗?
而在那两摞晶片盒之间,则是随意堆放着一些杂物。每一件杂物都被塑料袋所封装,并贴有写着时间与编号的标签。其中有老旧的纸质书,有看起来十分可疑的白色药丸,有脏兮兮的手套与围巾……
而在那堆杂物之中,最吸引惠里注意的是一幅被裱起来的精美油画。画里,一个美丽女人在淡黄色的海岸边低垂着目光,她手捧着一把七弦琴,琴上搁着一个美男子的头颅,女人的脸上充满了悲悯。
“别愣着了,拿上东西赶紧躲进去。”
突然从耳边传来的吉姆声音,将看入神了的惠里给拉回了现实,随即她赶紧从沙发那里收拾好自己先前处理伤口时剪下来的衣服碎布,接着拿上了之前用过了的剪刀跟凝胶喷剂,并走之前顺走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枪,乖乖溜进了密室里。
吉姆在门口盯着她的眼睛再度提醒道:
“记住,一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发出哪怕一点动静……我会解决好这一切的。”
在狭小空间里重新找回安全感惠里郑重的点了点头,旋即她就像是玩过山车时,向工作人员确认安全带是不是绑紧了般地问道:
“他们发现不了这间密室的,对吧?”
而眼前这个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在听到她这句话后,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个半是嘲讽半是无奈的微笑。
“我想他们一眼就能发现。”
这句话就像是在过山车发动后,领座往自己手里放了一个螺丝并告诉自己,这是从你座位上面掉下来的。
所以惠里惊恐地道:
“那你为什么还让我……”
但吉姆接下来的动作让她立刻闭上了嘴。
只见他从墙壁上取下了一把惠里这辈子见过的最大、造型最粗犷的转轮手枪——自己手里的那把与之相比,就像是塑料玩具一样可爱。
“都说了,我会解决好一切。”
他沉稳的声音,几乎是立刻让惠里心中的恐惧情绪平息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强烈而原始的情绪。
她红着脸点头,拼命的压抑着此刻自己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