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愤怒的指责仿佛没有进入顾家宜的耳朵,她像是一块油盐不进的顽石,仍然是无所谓的表情,低头写字。
放学铃响起,交完一百遍罚抄的课文的顾家宜走出学校。黑黑瘦瘦高高的她在一众矮小的小学生里,另类的突出。
另类的顾家宜,顶着雪,走了两个小时的路,在暗沉的天色里回到了一个老小区的地下室。
步入阴冷潮湿的漆黑地下空间,酒瓶摔碎的爆裂声立刻传来。紧接着男人的怒骂声和女人惊恐的求饶声。
“?你???的婊子,老子???弄死你!胆子肥了是不是,敢????跟老子说话!今天非得让你这个??的,长记性!”
比地下室地面污水还肮脏的暴怒声,灌入顾家宜的耳朵。
冷到刺骨的空气里,罚抄了一百遍课文的右手发疼。
年仅10岁的顾家宜眼里露出死气。
看,家果然是一堆狗屎粪坑。
女人凄厉的惨叫,骤然响起。门口的顾家宜表情一震,连忙冲进家里。
眼看男人要拿开水泼过来,顾家宜惊慌地将倒在地上的女人往自己身边拉。
沸腾的开水浇下,更为凄厉的惨叫响起。
深夜,破旧肮脏的地下室里,男人倒在唯一张床上呼呼大睡。家中唯一的取暖电炉,靠在他的床边,烘着他醉酒的红脸。
冰冷的角落,顾家宜红着眼睛,用刚刚向小区保安祈求来的纱布药品小心翼翼地给母亲的手臂处理伤口。
才10岁的顾家宜力气太小了,没能及时拽开母亲。
女人的手臂被开水烫出了一个巨大的包。
“这次是因为什么原因?”顾家宜哽咽着问母亲。
可怜的女人忍着疼痛回答道:“我……给他装的热水袋太烫了。”
就因为这种原因?
顾家宜很想问出口。
但她没说出来。因为在这个家长大的她见过比这还无理的施暴原因。
顾家宜的父亲是个社会最底层的失败者,没有房车、没有存款、没有工作。一无所有的他,骗了一个懦弱的女人。有了女人,他顺理成章地化作了一只吸血虫,除了喝酒就是打牌赌博,将女人洗衣服扫大街赚来的微薄薪水赔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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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恶臭的男人,却是整个家中生理构造上最有武力值的那一个,所以他软弱的拳脚敢肆无忌惮地对女人施暴。
顾家宜心疼地看着母亲疼痛难忍的模样,问道:“妈妈,要不我们去医院看一看吧。”
“不行的……剩下最后的一点钱得留下来给他买酒吃。”脸色惨白的女人如筛子般发抖,边深呼吸边说道:“他的酒不能断,不然下次就不只是开水了。”
女人可怜地看向顾家宜,说道:“家宜,你学校的费用妈妈没办法,你知道的,妈妈过得很辛苦。”
顾家宜心疼的眼神逐渐麻木,她缓缓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