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居委会。
瘦子一眼看出我情绪变得更加不好,就多问了一句。
我说了碰到袁记者的事情。
那些阿姨妈妈们耳朵很尖,听到后立刻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袁记者这几天盯着工农六村和青叶灵异事务所,小区里的人都知道了。
“也不知道现在的人是怎么想的。这个也好报道啊?”
“有什么不好报道的?”
“没有人看的吧。这种事情,谁会想要看啊?”
“肯定有人看的。不然那个记者老盯着这个事情做什么?”
她们说着没营养的对话,得不出任何有用的结论。
郭玉洁凑过去问了几句,算是套话。
“我们是不知道。那个什么什么所,好像没见过人吧?”一个老阿姨说道。
“见过的。有个漂亮小姑娘,还有几个男的。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怎么想的。好好的日子不过,瞎掺和这种事情。”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那几个年轻人,长得还挺好的,小伙子长得都不错啊。可惜了……我那时候还想过我女儿要不要给介绍介绍。”
她们说着,就偏移了话题。
看来她们是没有给袁记者提供太多的情报。
下班的时间,我们回到了单位。
马处长的那件事,单位上下,包括社保中心的一些人都知道了。
其他人只是唏嘘,我的情绪是最低落的那一个。
瘦子他们大概也弄不清楚在梦境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我。
我自己想想,这件事对我打击最大的,还是吴灵的那句话。
不是不好……
这大概是我听过的最刺人、也最绝望的一句话了。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现在才发现,死亡,原来是一种“还算好”的结果。我心底深处还冒出了一个念头。
如果我现在死于一场意外,那应该也是一种很好的归宿。
但我不可能现在就死,我甚至已经能很理智、很清楚地认识到,就是全世界的人都发生意外,我、我们这样的人,都不可能死于一场意外。
我们这些人的死,必然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绝不可能像阮玉霞那么轻松。
我在下班的时候饶了道,去了出事的地点。
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年开始兴起的一种习惯。至少,我记得我童年可没看到过那么多的同类情景。
现在,那个阮玉霞和孙嘉悦出事的地点,已经被人摆放了花束和蜡烛。
摆放这些东西的人,更大可能是陌生人。
马处长是不会这么做的。
他和他的妻子应该在巨大的丧女悲痛中。
路上还有围栏。那个掉落的招牌已经被清理掉了。
我抬头看看,看到了旁边大楼上被围起来的墙面。
周围经过的路人还有在议论昨天那场意外的。
我呆站了一会儿,有好心的店员走出来,询问我的情况。
“……是不是你认识的人?”那个店员问道,又说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那个小姑娘救了另外一个人。当时有一辆摩托车冲出来,幸好那个小姑娘拉了那个女人一把。她们在我们店门口休息,站了一会儿,就要走了,没想到又出这种事情。上面那家的招牌也挂了好几年了。店家都换人了,都没拆掉,也没改。时间也是很长了。可能是因为之前的台风天……”
店员絮絮叨叨的。
我谢过了他的好意,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