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大脑浑浑噩噩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记忆深处冒出来,翻搅着,将意识给冲得七零八落。
身体不受控制,走向了茶几,手有些颤抖,但还是拿起了那本笔记本。
封面上的小纸片,模糊的字迹。
边缘的磨损,有些粗糙的质感。
翻开后,第一页是空白,再之后,是规规整整的字迹,密密麻麻的记录。
多翻几页,就能看到在边缘空白处的涂鸦。
心好像被撞了一下了。
这不是我的感受,而是另一个人强烈的情绪。
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又有点“如释重负”。
找到了……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琳琳,先吃饭了。”
“那是高数笔记吧。现在都忘得差不多了。我那时候高数学得特别好啊。你大学之后也要学,就知道多难了。”
“行了行了,别跟女儿吹了。”
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人,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对话……
我的大脑还很混乱,就像是在做梦,时而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在做梦,时而又投入其中。
“琳琳,怎么了啊?不舒服啊?”
“你看爸爸的笔记都看哭了啊?怎么了啊?”
那两个人围着我,关切、疑惑地注视着我。
心脏在收缩,收缩到疼痛。
我一个激灵,感觉自己和自己附身的人彻底分开了。但她的情绪还在源源不断地传过来。
不是爱恋,也不是遗憾惋惜,那是一种百味陈杂的感觉。
我一转,看向了女孩。
“到底怎么了啊,你这孩子?”女人摸摸女孩的额头,“哪里不舒服啊?”
“没有。就是,没想到……”女孩干巴巴地说道。
“你爸念过大学,还是个好学生,你没想到也不用掉眼泪吧?”女人笑起来。
马处长好像有些生气,说话的时候则是无奈的口气,“做什么啊?你爸爸是大学生不好啊?给你丢脸了啊?我还是硕士呢。”
“那种夜校的文聘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女人说道,搂住了女孩的肩膀。
“什么夜校啊?是正规大学好不好?民庆大学啊!”
“又不是民庆大学的脱产研究生。不是个民庆大学下面什么分校的研究生吗?”
“那也是民庆大学的硕士学位好不好?”
我看着女孩低下头,一声不吭。
阮玉霞……
这还真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现在的心情和阮玉霞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