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直接跪了下来。

萧凌立刻想要上前去搀扶，可白薇却执意不肯起：“外祖父，从前是薇儿不好，是薇儿任性妄为，伤了您和舅舅以及表哥们的心。薇儿如今知错了，也想要为萧家做些什么，弥补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错事，还请外祖父成全！”

萧凌那双爬满皱纹的眼睛红的厉害，里面有惊喜，有感动，更有释怀。

当他看见自己小心翼翼贴身保护多年的玉佩被打碎送回来的时候，他心中也曾疼痛和失望过。

可他有什么资格怪她？

是他当初没有护好她的母亲，没有坚持到底，让她错嫁给了伪善算计的白前。

也是他明明感觉到她可能过的不好，不过是硬撑，却没有坚持将她接回镇南王府。

更是他在她年幼丢失之后，甚至都还没能从南疆边境赶回来，亲自去将她找回，等到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寻不到任何踪迹了。

也是因为这样，才导致最后她流落在外多年，宁儿郁郁而终，最终死在了白家。

他没有资格的受她的跪拜。

眼泪终于没有撑住，从满是皱纹和沧桑的眼角滑落，滚落下来：“薇儿，是外祖父没有照顾好你，也没有照顾好你母亲，是外祖父不好！”

白薇最初来这里，其实是想要完成原主临死之前的心愿，也想要替她守护好她觉得亏欠的家人。

这种感觉，更像是一种责任。

可来到这里之后，她亲眼看到了萧凌，萧明玉，萧明城，萧明楼。看着他们坚守原则，看见他们正直善良，看着他们身为将军，将整个东秦的安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如今又看见他们身为将军，自觉亏欠家人，满眼热泪的样子。

她也感觉眼眶有些酸涩，眼睛也不由得红了。

他们似乎不再是一个冰冷冷的责任和任务，而是一个人，而且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为他的感情而动容。

“外祖父。”

萧凌从未亲耳听过白薇叫她外祖父。

因为他离开京城之时，她还不会说话。

等到他终于有机会回京，她却已经被歹人掳走。直到她回到京城，见战事稳定，请旨回过京城一次，那时候……她便不能认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