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产大亨无缘无故找上他,说要谈生意,结果到了地方,热情逢迎后又说不是生意,先聊天说话,合大佬心意就能签契约。
这样比起豪掷千金还要“豪”的大手笔,也只有这些商界大佬,能够做得出来。
他苏平何许人也,除开特定时候的支支吾吾,在这种场合当然不可能无言,既然对方想聊天,那他就聊天。
生意场上,人情世故嘛,大佬的话永远是正确的,哪怕有些不合自己的心,也不能当面就暴露出来,否则一定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当然也不是没有那种喜欢心直口快,想要忠言逆耳的存在,但这样的存在有多少,又如何能确定那人真的是有这个喜好,谁又敢拿自己的整个身家去赌呢?
万嵩看着在他面前还是放不开的少年,无奈说道:“老夫混迹商界大半辈子,大多时候都是虚与委蛇地讲话,鲜少直截了当开口,几日也就把话挑明白了说吧。”
他略微叹息,仿佛略微佝偻的身躯又矮了几分,带着沧桑,看向少年,缓缓说道:“你当阿晴是你何人?”
苏平眼皮一跳,当即回道:“朋友。”
万嵩又问:“只是朋友?”
苏平缓了缓,道:“至交好友,晚辈视她如志同道合的知己!”
万嵩一双苍老的眼眸明亮,很是仔细地观察着这个少年,认为他这话没有作假,接着说道:“既然如此,若小阿晴日后遇见阻碍,你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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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平没有犹豫,“力所能及处,竭尽所能,不遗余力地助她,平定前方所阻。”
万嵩双目一闪,“哦?不是一定的竭尽所能,而是还要掂量自己的分量,意思是不能完全地投入?”
苏平在这方面,没有再做恭维,面露郑重地开口,“原因有许多,但要论最为有道理的几个,就属晚辈毕竟千岩军,依法行使职责,可以在合理范围内作为助力,但无法事事相帮。
以及,即便我说自己可以死而后已,不顾一切地去助力,万嵩老爷您肯定也不会相信的,您也说了要挑明了说,晚辈也不会再说些漂亮话。”
万嵩哼了一声,不过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笑意,语气温和地说道:“算你苏子安会做人,若上述一番话没骗老夫,那么契约可以签了。”
苏平即刻嘿嘿笑道:“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语多,晚辈也是见万嵩老爷气魄雄浑,心胸宽广,这才敢如此开口的。”
万嵩笑骂道:“真不知道你这小小年纪,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人事往来,世俗情故,也忒圆滑了些!”
“晚辈今生记事以来,悟得的道理,再有您如此威严前辈坐镇,晚辈哪里翻腾得起来!”
“少说这些,喝酒……”
这天快入夜时,二人才是出了酒馆,各自回家。
苏平满身酒气,走路摇摇晃晃,却是开心,因为他手上紧紧攥着一张契约,那是一栋楼房的转让合同。
同一时间,绯云坡,裕和茶室。
看台上的说书人,是人人为之称道,人送外号茶博士,刘苏。
这是一位年轻人,可是却留一撮胡子,看着有些显老,也有几分先生韵味,只听得他口若悬河,字字珠玑,引来茶客一众呼声鼓掌。
在这些茶客之中,有一桌,是最为显眼的存在,分别坐了两人,一位少年,一位青年。
少年身着蓝衣,是如汪洋那般的湛蓝之色,俊俏面孔犹如刀削斧凿,眼眸清澈,风华正茂,意气风发。